从第一眼看到他,胡心儿就感觉到他的下颌线流畅,面部的骨骼应该不错,想着可能是脸上有什么不可逆的伤疤,所以将自己伪装起来。
谁能想到生如仙人,貌似潘安的一个人,居然扮丑!
每一处的五官都如雕刻般精致,胡心儿的手落在他薄唇边,那粉润的色泽是颜料都调不出的颜色。
美!
完全长在了她一个美术生的审美点上!
她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盯得“流浪汉”目光闪躲,避开她的视线,偏了偏头。
“别看了。”
胡心儿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像个痴女。
她赧颜笑了两声,“看看而已,我又不吃了你。”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把自己伪装起来?”胡心儿一边说着,一边从洞口找了一只破土陶碗,打了一碗水到他跟前,“顺便把头发也洗一洗好了。”
“不洗,我没有名字。”男子果断拒绝,说着还要就地抓一把黑泥要往脸上糊。
“别!”
胡心儿忙抓住了他的手,想到村民说他失忆了,可能是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了,这样倒是省了许多麻烦事。
她心里盘算着,冲着男人笑,眼中满是精光。
“你想不想填饱肚子,想不想住大房子?”
男子愣了愣,旋即摇头。
“啊?你没有梦想?”
胡心儿傻眼,她以为自己可以用物质引诱这个美檀郎上套的。
美男子继续摇头。
啊——
胡心儿只想挠头撞墙,她耐着性子假笑。
“你没有我有,你不是说我们是夫妻么?”
美男子目光下意识下移,落在她肚子上,眼中的落寞一闪而过。
“等你伤养好了,可以随时离开。”
“离你个头啊!”
胡心儿禁不住口吐芬芳,“你是不是傻,我没有身孕,你既然话说出口就要负责,我不要你养我,但你要帮我赚钱!”
“没......没有?”男子唇瓣哆嗦了下,脸上看不出喜怒。
胡心儿站起身,单手叉腰,指了指水潭边的一堆绿植,材料。
“那是我发家致富的本钱,你把头发洗了,我给你取个名字,以后,不能再浑浑噩噩过下去了知道么!”
她莫名的有气势,美男子很是迷茫。
那些树叶和未知名的果子、石头,能做什么?
胡心儿已经自己沉浸在未来的憧憬中,摸着下巴细细思考。
“取什么名字呢......嗯......公子似佳人,卿者也,卿,穆卿?”
她乐呵回头,“穆卿好不好?”
美男无疑义,目光柔和似水,“胡姑娘喜欢就好。”
说着,他似乎也释怀了,起身走向水潭,开始着手清洗自己的长发,“胡姑娘有恩于我,此生无以为报。”
啧,这条咸鱼还挺重情重义,知恩图报的嘛!
胡心儿一扫穿越来所遭受的阴霾,心情忽然拨开乌云见明月。
这会儿,她已经挽起了袖子,将材料分类。
蓼蓝是作为蓝蓝色染料的东西,栀子主要是红色,绿松石则是绿色。
绿蓝红集齐,石膏可以做为白色,最重要的原基色调出来后,万物皆可画!
等四种颜料都准备好,她这又忙活着将松针做成笔,捡了些木料当做画板。
穆卿至始至终都看着她忙碌,一头雾水,“胡姑娘,你意欲何为?”
胡心儿忙活了一上午,满头细碎的热汗,她手背胡乱地蹭了蹭,注意力又一次回到男子脸上。
当下,诧异得说不出话来。
青丝随风而动,男子风光霁月,只是静态的画面,足以引爆人的心脏。
美!
胡心儿感动得想哭,老天爷待她不薄啊,白白捡一美男!
“相公,走,我带你发家致富!”
胡心儿抓住他的袖子,驮着自己的行头,带着往集市走。
......
双溪村不算大,也就五六百户人家。
正值晌午,街头叫卖声四起,摊贩成列,烈日炎炎下,行人不多,倒有些清冷。
穆卿高了胡心儿大半截,跟在胡心儿身后。
洗掉脸上的泥巴,感觉像生生剥掉了他一层脸皮一样,他低着头,恨不得把脑袋埋进肚子里。
“要有作为美男的自觉,挺胸抬头!”
与穆卿相较,胡心儿走路带风,每一步仿佛都自带BGM,与之擦肩而过的人无不频频侧目。
果然,无论哪个年代,颜值既是正义。
她扫了一眼,就看见了地主家的阔气院子就。
大姐一心想将她嫁给地主家的傻儿子,嘿,没嫁成,她还专程在他家门口做生意,气不气?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十个铜板一张画像!”
她放下木板子,颜料摆放在一侧,脆生生的声音吆喝着。
直至此时此刻,穆卿才搞清楚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画画是门手艺活,她真的会画?
穆卿怀疑她的能力,而围观的人涌到胡心儿的小摊前,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十个铜板,画一张画像?光天化日,光明正大地抢银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