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说这东城魏大爷，西城张西爷，北城白老虎，天桥西狼八虎等人，火车站附近有苦力丁，余螃蟹，郑大疤瘌等。
南城混混地痞流氓多，东西城虽然看着富贵有油水，但混混招惹不起反而没有多少恶霸流氓。
张柏在南城拉活时注意点儿，当然两人说到了混混时也是小声的，因为这车厂老板也是个青帮人物，谁知道他和谁交好。
随着时间流逝，其他人陆续也回到了车厂大院。
一群人吵吵叭闹的说着今天的见闻，侃着大山。
张柏也听着，了解下当前时事，毕竟自己后世初中学的历史只记载的都是能改变历史进程的大事件，其它的都是小事，没有资格登上教科书。
在一旁听了听有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没想到真有一个颠覆性的信息传入耳中。
只听一个叫佟宝儿的车夫说今天琉璃厂里出大事了，众人急忙催他细说。
“燕居阁知道吧。”
听到佟宝这么问，急于知道后续内容的众人急忙说知道知道那是家古董铺子。
有两个常在琉璃厂拉活的车夫还说这燕居阁门脸不小，还经常有洋人去。
佟宝得到了众人捧哏式的回应，继续说道“燕居阁的沈掌柜前天上吊死了。
知道为嘛吗？”
众人又接了一句“为嘛吗儿？”
又得到回应的佟宝，在享受了众人关注的目光后又继续住下说“因为燕居阁对门泛古堂掌柜佟俸全卖给他一件残了的价值一万现大洋的汝窑三足奁。”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一齐感叹道一万大洋啊，要拉多长时间的车啊！
然后又说这佟掌柜缺德啊，用残了的东西卖给沈掌柜。
一群人感叹了几句以为结束了就要散去。
可没想到佟宝又说话了：“知道为什么佟掌柜卖给沈掌柜残了的三足奁吗？”
嗯儿？
大伙一听还有后续，又再一次聚在了一起听了起来。
佟宝一见车夫们又一次以他为首的聚在一起，知道眼下不能拿大了，开口往下说：“这佟掌柜这只三足奁之前沈掌柜想买，但佟掌柜没卖。
后来沈掌柜告诉佟掌柜有个大人物要收件古董重器去送礼。
最好是汝窑瓷的，佟掌柜以为是个好买卖就上门去卖，结果人家是个丘八。
五十块就要买听说枪都掏出来了，后来不知道怎么弄的，佟掌柜总算把东西要回来了。
这样两家坐下了扣了。”
这下几个车夫又都七嘴八舌的评论起，真是无商不奸啊，看来这两人都不算是啥好人啊！
大家评论着几句奸商要再次散去时。
谁知佟宝又开口说话了：“知道沈掌柜死后，佟掌柜怎么样了吗。”
呦呵，这佟宝讲故事真是一波三折啊，这事还有后续发展呀。
大伙儿说他应该去天桥说书去，然后催促他快说。
只听佟宝说：“那泛古堂里有个学徒叫二奎的，那天沈掌柜买了那三足奁，给了佟掌柜一万大洋的银票，后来沈掌柜死了，佟掌柜被吓病了。
在家躺了两天，等今天好了，要去拿银票去兑换去，结果没找着。
知道丢了，就去铺子里找，没想到铺子里东西也没不少。
又去银号堵人也没堵到，这二奎给佟掌柜来了个卷包会。”
哎呀哈，这两个人这是都没落到好啊。
众人又开始议论纷纷，有的竟然还念起了经向其他人说这是因果报应。
大家说了一会儿后又齐齐看向佟宝，实在是他太会讲故事断句了，事情讲的是跌宕起伏，不知道是不是真结束了。
佟宝这次被看的就有点尴尬了，只好说要是还有后续，我一定告诉大伙啊，然后就去打水去了。
众人终于散去。
张柏则在一旁有点懵懵的，因为这佟掌柜的故事很像他前世看的一部电视剧啊，虽然有些出入，但考虑到那部电视剧看的时间有些长，而且佟宝这个事情又不知道传了多少张嘴了。
是不是真的都不一定，还是哪天看看这佟掌柜是什么样的吧。
也许是同名同姓的呢。
还是先问问佟宝是从哪知道的这么隐秘的事的，然后在去看看报纸中的历史大事一样不一样。
要是真要是像看小说里那样是穿进影视剧里，那穿进写实生活剧还好，要是来个美队，灭霸。
那自己不是死定了，因为到现在也没有一个老爷爷或系统来联系自己啊。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思索片刻，张柏拿着一条手巾也去了井边，和佟宝一起擦起了身子。
张柏朝向佟宝说：“宝哥，这琉璃厂的事，你怎么听说的啊。
我听说那帮买古董的不管真假，都藏着掖着不让往外说。”
“嗨！
这不是出了人命吗，要只是买卖假古董，那些人不会往外说。
因为这行是吃眼力，要是买到假的，那不是说明你没眼力吗。
没眼力买主不会放心你，就不跟你做生意了。
卖主来蒙事的也就越多，所以都不往外说。
而这事因为沈掌柜死了，他那徒弟和东家气不愤，所以说出来了。
当然也只是跟他们行里说，好让那佟掌柜难受被排挤。
而我知道是因为我一个发小是阅古轩南纸店学徒的，就在这两家铺子边上，和古玩行又有点交情，就知道了。
我这不拉车吗，经常去他那要口水喝，和他聊两句。
这就知道了。
怎么你感兴趣啊，认识他们。”
佟宝回答了张柏的问题。
“不认识，就是好奇而己，听他们这好几万大洋好几万大洋的，拿钱不当钱的样子，好奇吗。”
“听听稀罕得了，那大洋也是命换的，那行里都是人尖子儿，而且都心黑手狠的。
你看那沈掌柜死了惨吧，其实那己经算好的了，起码知道人死了。
还有那被作套亏得倾家荡产的；有出城收货不知生死的。
兄弟你就别好奇啦。”
佟宝说道。
张柏回道：“这不是咱哥俩聊闲片儿吗。
看哥哥知道的多，才打听打听。”
一夜无话，第二天张柏在一次到了火车站前等活。
上一趟火车己经过去了，旅客己经走的没几个人了。
但下一趟火车还没有来。
也是一群车夫聚在一起侃大山吹牛皮。
而张柏也打算说琉璃厂出了人命案的小道消息，结果刚开了一个头，说燕居阁因为买了残器沈掌柜上吊死了。
后面就有一个西十岁左右的人拍了拍他。
这个中年人长的一米七五左右，浓眉大眼，西方大脸。
虽然有些赶路蛮车的风尘之色，但依旧能看出面色白净，并戴了一副玳瑁水晶石眼镜，身上穿着青灰色的长袍马褂，脚边放了一个棕色的大号皮箱。
“小兄弟，去汉中会馆。”
“好的先生，您坐好，这就走。”
拉起车来沿着西河沿向宣武门跑去。
刚跑过正阳桥，坐车的中年人就说：“小兄弟慢点跑，我问你点事情。”
张柏连忙放慢脚步，回道：“先生请讲。”
那人就问张柏：“刚才听你说琉璃厂死人了，怎么回事啊。”
张柏鹦鹉学舌一样把事情说了一遍，又说：“这也不一定是真的，我也是道听途说来的。
这种事不是当事人，都不知道什么情况，都是大伙瞎猜的就更没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