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城的要求对一个母亲来说属实残忍。
不过对我来说倒是无所谓了。
从提出离婚的瞬间，我就已解决放弃顾恒了。
他只是少了妈妈的爱而已，其余的东西顾家都会给他。
所以我丝毫没有顾虑。
在顾淮城不怀好意的注视下，我拿起面前的协议。
“拿回去就撕了，以后不要再……”顾淮城没说完的话哽在肚子里。
他以为我是因为舍不得顾恒放弃离婚想要拿回离婚协议书。
可我只是拿过来在上面加上了他刚刚增加的条件。
顺带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随即放到顾淮城的面前。
“我签好了，你签字吧。”
顾淮城阴沉着脸，一把从我的手里拿过协议迅速划了两下。
砰——的一声，其中一份被他扔到地上。
真是幼稚。
我捡起协议转身出门，知道身后顾淮城一直在看着我。
临关门前，我还不忘提醒他。
“你的条件我答应了，希望你也赶紧把钱和房子准备好移交给我。”
隔着门，我听见顾淮城的吼声。
“别让我在家里看见你的任何东西！”
不仅我听见了，办公室外公司其他的员工也都听见了。
我站在电梯口，听着他们在背后讨论。
“这是吵架还是……肯定是离婚啊！
你没看见她手里拿着的东西啊！”
“天啊，这是要换老板娘了啊。”
“什么老板娘啊，我可从来没觉得她是老板娘过，来公司都跟以前来面试一样还要在会议室里等。”
……我听着她们的话，心里却止不住想笑。
她们要是知道我账户上会多多少钱，她们也会觉得我好命的。
5、我前脚刚走，后脚盛越就来了顾淮城的办公室。
在公司门口的时候他就听说了我和顾淮城的事情。
一进去，就嘻嘻哈哈地询问。
“这是要恢复自由身啦？”
“恭喜恭喜啊，反正月柔也从国外回来了，你们刚好就可以在一起了！”
盛越语气欢脱，就好像马上要和白月光在一起的人是他而不是顾淮城一样。
想到刚刚江言毫不犹豫签下名字的模样，顾淮城心中烦躁。
“她就是好日子过腻了，无理取闹而已，等想顾恒了还是会回来的。”
顾淮城这样说着，可是心中却莫名多了几分不确定。
听见顾淮城这么说，盛越脸上的笑容一瞬间凝固了起来。
“那月柔怎么办？”
“你们当初差一点就在……我会好好照顾她的。”
顾淮城打断盛越没说完的话，神情严肃。
对方只能闭嘴，随即气冲冲地离开。
盛越离开后，顾淮城的注意又回到江言留下的离婚协议书上面。
当初和江言在一起甚至是结婚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和白月光发来的消息赌气。
可是这些年来江言的付出都被他看在眼里。
在顾淮城面前，江言一直都是乖巧的。
满心满眼都是他不说，还总是先低头的那个。
可是顾恒的出生却是唯一一个例外。
哪怕顾淮城在江言面前放狠话，她也毫不顾忌地把他生了下来。
顾淮城只觉得面前照顾女人就是为了生下孩子好套牢他。
所以后来顾淮城对着江言都是冷冰冰的。
连带着对那个不期待的孩子也是连个笑脸都没有。
反正她怀孕后就一直攀附在他的身边，这个城市也只有他一个人可以亲近了。
晚上，顾淮城早早地就回了家。
开门后面对漆黑的走廊有一瞬间的错愣。
以往江言都会在门口给他留一盏灯，今天却没有了。
走进家中，客厅里属于江言的东西全都被收拾走。
顾淮城急匆匆地上楼，卧室里只留下一个盒子。
里面是两人的结婚戒指。
顾恒睡眼惺忪地走出房门，看见顾淮城后眼睛都放了光。
“爸爸，妈妈走了，是月柔阿姨要搬进来了吗？”
顾淮城只是低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随即喊来保姆哄他睡觉。
心中却忍不住冷笑。
“我倒要看看江言能坚持多久？”
6、回到顾家收拾东西的时候，顾恒就待在客厅里。
手里玩着白月光送给他的平板。
地上都是从前那些我不允许他吃的垃圾食品。
听见我回来的声音，顾恒瞥了一眼。
“月柔阿姨说了，这些东西吃一点没事的。”
“爸爸都没说什么，你最好也闭嘴。”
顾恒抬头一动不动地瞪着我，紧紧地拽着手中的东西。
生怕我下一秒就要抢走似的。
谁知道我却径直扭头朝着楼上走去。
简单收拾了一些衣服后，我取下顾淮城送我的结婚戒指放在桌上。
这是美国著名设计师设计的戒指。
顾淮城以为我不知道，可是我看过那篇杂志。
这款戒指是在顾淮城结婚的前两年发布的。
那个时候，我甚至还没有认识他。
这个戒指原本是为谁准备的，不用脑子都能想到。
我拖着行李箱路过顾恒时，他忍不住上前拉住我。
“你要去哪里？”
“我和你爸离婚了，以后你就可以和你喜欢的月柔阿姨住在一起了。”
听见我的话，顾恒皱着眉头。
说出来的话和他的爸爸一样伤人。
“你什么都没有，离开我爸，谁给你花钱。”
“随你便吧，我巴不得和月柔阿姨住在一起呢。”
“真是的，每天都在找事情。”
话落，顾恒重新回到沙发上。
我给他买的书都被扔到地上。
换作从前，我会哄着对方让他少玩游戏，多看看书。
或者陪着顾恒去室外玩游戏，免得伤害眼睛。
可是现在，我什么都不想管了。
反正对方也不领情。
“顾恒，希望你以后每天都像现在一样。”
顾恒没再看我，注意力全在刚刚开始的游戏上。
话落，我拉着行李箱走出顾家的大门。
多少年了，我终于又变回了我自己。
不再是顾淮城的妻子。
也不是顾恒的妈妈。
只是一个可以靠着自己独立生活的江言。
连远处吹来的风都是自由的味道。
顾淮城物质方面还是很给力的。
房子和钱很快就到了我的手上。
大海很美，天气好的时候海水和天空都是蓝的。
正欣赏着。
一个孩子的身影闯入我的眼睛。
我四处张望着，确定没有大人在看守后。
一秒也没有犹豫地直接朝着他冲了过去。
等我抱住他时，海水已经到了膝盖的地方。
“宝贝你怎么一个人啊？”
“是不是和爸爸妈妈走丢了？”
小男孩眼眶红红的，嘴角往下。
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可是面对我的询问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两只手紧紧地拽成小拳头。
“楠楠！
你没事吧！”
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还没回头。
男人就先走到了我的面前。
“谢谢你啊，我……”盛越没说完的感谢词在看见我的脸的瞬间哽在喉咙里。
“怎么会是你？”
7、或许是想到我刚刚救下了这个孩子，盛越还是生硬地对我说了声谢谢。
随后把手伸过来试图把孩子抱过去。
“楠楠乖，我们回家。”
盛越声音温柔，和他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下，他对我都是冷冰冰的。
把我看作抢走白月光位置的那个女人。
没想到楠楠却把头埋进我的怀里，两只手死死地拽着我的衣领。
“不要……我要和姨姨待在一起。”
盛越也不好直接把手伸过来，一时间脸色都泛着红。
只能在旁边装出生气的模样。
对着楠楠冷冰冰地开口。
“听话，跟爸爸回家，不然就把你扔在街上。”
话落，他上前一步拽住楠楠的手腕就开始拉扯。
却是一点用都没有。
“妈妈的味道……姨姨身上有妈妈的味道……”楠楠哽咽的声音传出来，不仅我愣在原地。
盛越也有一瞬间的错愣。
“要不先去我那里待一会儿吧，等孩子情绪稳定再走。”
“估计是刚刚被吓到了。”
听我这么说，盛越盯着我怀里的人。
似乎也是没办法了，只能点了点头。
来到我家门口，盛越愣了两秒反应过来。
“你们……离婚了啊，怎么？
你不知道吗？”
盛越和顾淮城的关系怎么会不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况。
听见我的话只能心虚地低下头摸了摸鼻子。
坐下后，盛越再次试图把楠楠接过来。
可结果还是一样。
“要不把孩子妈妈喊过来吧，看样子是想妈妈了。”
听见我这么说，盛越眼底闪过一丝悲伤。
早就听说过盛越在这个圈子里的花边消息。
原以为他都不会松口了，下一秒盛越却开口。
“孩子妈妈去世了。”
我下意识地看向怀里的孩子，幸好已经睡着了。
客厅里一时间只听得见楠楠的呼吸声，气氛也随之变得尴尬。
盛越不自然地开口。
“这样也挺好的，淮城本来就不喜……本来就不喜欢我是吗？”
我打断盛越的话，只是淡淡的笑着。
盛越还想找补，我却突然开口。
“其实我很想知道，你这么喜欢白月光，不应该更希望他们不要在一起吗？”
听见我的话，盛越眼睛都瞪大了。
“谁说的我喜欢她？”
我有些呆愣，是我猜错了吗？
“她以前救过我。”
“月柔是单亲家庭，妈妈一直在淮城家里当保姆。”
“那天从淮城家里出来，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一辆车，她把我推开，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她却从那以后再也弹不了琴了。”
原来如此，所以盛越哪怕不喜欢她也会一直站在白月光的身边。
想到这里，我竟然多了一丝羡慕。
我要是也有一个会坚定不移地站在我身边的人该有多好。
下一秒，盛越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什么？
好，我马上回来。”
话落，盛越急匆匆地上前想要把楠楠抱过来。
没想到刚动，楠楠就醒过来抓住我的手腕不愿意放开。
“爸爸公司有事，必须走了，楠楠听话！”
看怀里的孩子这副模样，我就想到顾恒刚刚出生时的样子。
没有忍住开口。
“你先去处理事情吧，孩子可以先放在我这里。”
盛越犹豫片刻，手机又响起来。
只能冲我点头感谢。
“我忙完一定马上回来。”
8、好笑的是盛越一离开，刚刚还不愿意回头的孩子现在就把头扭过来了。
看我起身，楠楠急匆匆地拉住我的手。
眼底都是不安。
“阿姨去给你做点好吃的，你乖乖的好不好。”
似乎是知道我不会离开，楠楠很乖地松手。
等我煮面的时候偶然间回头，却发现孩子一直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的背影。
想到盛越说的话，我忍不住心疼。
满满一碗面全都被楠楠吃得一滴不剩。
临下桌时还不忘记擦干净嘴亲亲我。
“姨姨做的好好吃，明天还可以给我做吗？”
对方瞪大着眼睛看着我，湿漉漉的。
连想都没想，我就已经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甚至饭后也乖巧地躺在我的怀里陪着我一起看书。
阳光照在他的身上，简直是世界上最美好的瞬间。
恍惚间，我再次想起那个房子里的顾恒。
他对我总是嫌弃的。
没想到盛越这个看起来不靠谱的人还挺会当父亲。
叮——叮——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是顾家保姆打过来的。
“太太，顾恒不小心被开水烫了，您快点回来吧。”
电话那头还能隐约听见顾恒的哭声。
犹豫片刻，我还是挂了电话让对方给顾淮城打过去。
可是心中还是忍不住担心。
衣袖被人扯了扯，我回过神来。
楠楠把手放到我的脸上亲亲拉扯。
“笑，姨姨笑起来更好看。”
我被楠楠的动作逗笑，没有想到他会感受到我的情绪。
可没笑几秒，手机再次响起。
“我和顾淮城已经离婚了，顾恒的事情你得……妈妈……我好痛……”来到顾淮城家里时，客厅一片狼藉。
刚刚接到顾恒的电话，听声音，似乎烫伤还没有得到处理。
我还是心软了，只能带着楠楠来到顾家。
白月光就坐在沙发上静静地看着电视。
一旁顾恒被保姆抱在怀里，眼泪汪汪的。
手上还用被水打湿的毛巾盖着。
见我来了，立马从保姆的怀里起身。
却在经过白月光时被她一把拉住。
“你爸说过了，没有他的同意你们两个不能再见面。”
在白月光的示意下，保姆只能再次上前把顾恒抱了回去。
“妈妈，我好痛……你把我带走好不好？”
“我不想待在这里，我不想和她待在一起。”
顾恒忍着疼不停地在保姆怀里挣扎，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白月光嗤笑一声，不怀好意地看着我。
“我倒是忘记叫淮城概密码了，请你马上离开。”
“这里现在不是你家！”
楠楠被白月光的声音吓到扑进我的怀里，被我一把抱住。
这一幕被顾恒看在眼里。
泪水止不住地流。
“妈妈，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我听话，你带我走好不好？”
“我以后都会听你的话的。”
9、可我没有办法忘记顾恒说的那些话。
更没有办法忘记他对我的伤害。
我皱了皱眉头，给顾淮城打过去电话。
“怎么？
后悔了？”
“你儿子被烫伤了，赶紧回来送他去医院吧。”
话不多说，我一秒挂断电话。
面前的白月光脸上却有些不自然，我反应过来。
原来烫伤到现在，白月光都没有告诉顾淮城这件事。
我冷笑一声，视线在保姆和白月光之间来回穿梭。
“不管顾淮城有多不喜欢我，顾恒都是他的孩子。”
“他要是出什么事情，你确定顾淮城会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吗？”
“还有你，一个保姆，她还没进门呢！
别忘了你被招进来是为了干什么的！”
话落，白月光有一瞬间的心虚。
随即把怒火转移到保姆身上。
“我不是让你给他处理一下吗？
你就是这样给他收拾的？”
保姆这才慌里慌张地掀开毛巾准备上药。
红红的一片，还好没有脱皮。
看到这里我送了一口气，楠楠扯扯我的衣袖。
凑到我的耳边悄声告诉我。
“姨姨，我害怕，走……走。”
没想到刚走到门口，里面传来一阵惊呼声。
顾恒趁着保姆和白月光没有注意，挣脱开跑了出来。
在我反应之前抱住我的大腿。
眼泪鼻涕蹭了我一腿。
“妈妈不要走，我不要和那个坏女人待在一起。”
“她做的饭不好吃，结果就泼到我的身上，我害怕，我不要和她待在一起……”顾恒大声地哭着，脸上再也看不出来从前对我的厌恶。
更多的是现在对白月光的害怕。
我没有想到白月光在我走后竟然连装都不愿意多装一下，对孩子耐心这么少。
可我只能做这么多了，从我决定放弃他的那一刻起。
顾恒就再也不可能和我待在一起了。
我尽量放低声音，缓和他的情绪。
“我会把这件事情告诉你爸爸的，顾恒，你也需要亲口告诉他这一切。”
“但是你不可以和我一起走，这是你自己选择的。”
可惜顾恒不懂，视线落在我怀里的孩子身上。
手指着他的鼻子，痛声大骂。
“都是因为他对不对！
因为这个东西，所以你不要我了！”
听着顾恒的话，我心中还是忍不住失望。
门外汽车的声音传来，顾淮城回来了。
大概也是听见了这个声音，白月光急匆匆地跑出来。
保姆也跟在她的身后。
“小恒，我们回去擦药吧，待会儿会变严重的。”
见顾恒不愿意松手，白月光和保姆索性直接上手把他拖了进去。
我没有阻拦，因为顾淮城马上就会上来了。
有他在，顾恒不会出事的。
“你很神气吧。”
我刚迈出的腿顿在原地，回过头时，白月光再次开口。
“因为你，现在顾淮城不愿意和我结婚，你心里很开心吧。”
“我告诉你！
别以为给淮城生了个孩子就可以把他绑住！”
白月光的话让我觉得有些好笑，顾淮城可能不会和她结婚。
但是原因一定不会是因为我。
“你可是他的白月光，要不是你出国了，和他结婚的人一定就是你了。”
不等白月光开口，我直接转身离开。
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白月光阴鸷的眼神。
10、没想到刚刚走下去就和回来的顾淮城碰到一起。
身边还有盛越。
“你怎么和他在一起？”
“楠楠衣服上有定位芯片，我就跟着他一起来了。”
盛越伸出手，还没靠近楠楠就被他用脚踢开。
一脸的嫌弃。
我都忍不住想盛越这个做爸爸的是不是在家虐待他了。
心中这样想着，嘴上了也说出了口。
“怎么可能？
我是谁啊？
怎么会这样对我们楠楠。”
“对吧，楠楠。”
一时间，顾淮城被冷落在旁边。
直到他冷不丁地说了句话，我才反应过来现在还在顾家门口。
“怎么？
离开我又去攀其他的高枝了？”
我紧紧周期眉头，直愣愣地盯着对方。
顾淮城吞了吞口水，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盛越抢先。
“你说什么呢！
江言是楠楠的救命恩人！”
“我看你真是年纪不大，脑子还先糊涂了！”
“我们先走了，你赶紧回去看看你儿子吧！”
话落，盛越上前一把拉住我的手腕就朝着外面走去。
路过顾淮城时，他的眼睛还死死地盯着盛越握住的地方。
没想到人刚走到路上还没上车，一辆汽车开了过来。
“躲开！”
身后传来顾淮城撕心裂肺的吼声。
没等我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盛越抱着滚到一边。
“言言！
言言！”
楠楠在我的怀里没有受伤，我却因为撞到一旁的石头晕迷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间，我看见顾淮城焦急地冲我跑来。
就连抱着我的盛越都在止不住地颤抖。
大概是想到从前那场车祸了吧。
再次醒来时，我人已经在医院的病床上躺着。
刚刚动了一下，耳边就响起楠楠的声音。
“姨姨！
姨姨！”
盛越抢先一步扶我起来，顾淮城伸出来的手又缩了回去。
“肇事司机找到了吗？”
话一出口，两人都没有了声音。
许久，盛越才缓缓开口。
“找到了。”
我松了一口气，摸了摸楠楠的脸蛋。
“幕后主使也找到了。”
我愣在原地，有些不明白盛越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看我一脸疑惑的样子，顾淮城看了盛越一眼替他开口。
“肇事司机是白月光爸爸，从前那场车祸还有现在这次都是白月光让他做的。”
撞盛越不过是因为顾家这根高枝已经攀不上了，而他则是白月光最好的第二选择。
没有想到的是，盛越从头到尾对她就只有感激，没有爱情。
“白月光从小就因为爸妈离婚和她妈妈待在一起。”
“她爸爸觉得自己对不起白月光，什么要求都答应了。”
我没有想到白月光会这么大胆，心会这么狠。
盛越在一旁默不作声，想到之前他说过的话。
原来都是白月光自导自演。
11、在医院的这些天，顾淮城几乎每天都会来病房看我。
被我明确拒绝后，顾淮城就跟没听见似的。
还带着顾恒一起。
当着孩子的面，我没有忍住直接开口。
“顾淮城，我说过了，你以后不用再来了。”
“我们已经离婚了，请你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顾淮城给我倒水的手僵在半空中，气氛一时凝固。
“妈妈……你真的不要我了吗？”
顾恒哽咽着问出这句话。
我没看他，只是注视着窗外。
“我从来不是你们父子两的第一选择。”
“所以请你们不要这么自私，在我放弃以后又来打扰我。”
顾恒还在哭着，我叹了口气回头看向顾淮城。
明明时间不长，可是现在再看着面前这个男人，心中却再也掀不起丝毫波澜。
“孩子不懂，你应该懂的吧，我不爱你了。”
“我爱你啊，那辆车冲过来的时候，我心跳都要暂停了，我们还有孩子，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
顾淮城一句接着一句，我嗤笑一声。
“可是不想重新开始，白月光是这样，我也是这样，你永远都是把自己放在第一位的不是吗？”
早在和顾淮城结婚后第一次回顾家老宅我就知道了。
当初白月光并不是主动离开的，是顾淮城妈妈给了她一大笔钱。
足以安安稳稳地过完下半辈子。
我以为顾淮城是不知道的，可是他知道。
哪怕这样，他还是一直念着国外的白月光，甚至不惜和我结婚。
想要让当初为钱离开他的人后悔。
明明他可以出国找她的，明明这些和我都没有关系。
顾淮城哪里爱的是白月光，他分明爱的是自己故作的深情。
恐怕现在对我也是这样。
话落，顾淮城拿着水杯的手都在颤抖。
“对不起，我爱你。”
“我会一直等你，直到你回头。”
临走是，顾恒被他拉走。
不管他怎么挣扎都不是顾淮城的对手。
一时间，走廊里都是顾恒的哭喊声。
我没想到出院的时候，盛越会带着楠楠亲自来接我。
隔着车窗，我冲楠楠打了声招呼却没有上去。
“我还是不上去了。”
听我这么说，盛越有一瞬间的错愣。
“我买了今天下午离开这里的机票，这个地方对我来说还是不太美好。”
我说得轻松，盛越却始终紧皱着眉头。
车里楠楠不停地冲我喊着。
似乎是察觉到我的不舍，盛越急匆匆地开口。
“楠楠很喜欢你，你走了的话她会很舍不得的，我……我也会舍不得的。”
刚说完，像是想起什么事情，盛越一把上前拉住我的手。
“我不是楠楠的亲手父亲，她是我妹妹的孩子……可是楠楠出生那天，盛钥就因为难产去世了。”
“为了保全她的名声，盛家对外一直声称楠楠是我的孩子。”
“你不知道，楠楠第一次说你身上有妈妈的味道的时候我有多惊讶，他……他甚至没有亲眼见过自己的妈妈。”
盛越一句接着一句。
我明白他心中的想法，从这些天每日不断的饭菜还有无时无刻的照顾，就已经感受出来了。
可我不能接受。
不仅是因为盛越是顾淮城的好朋友。
更是因为我还没有好好替自己活一次。
“再见了，盛越，我们都会越来越好的。”
听我这么说，盛越渐渐地下头。
随即上前轻轻抱了我一下。
“我尊重你的选择，回来的时候一定记得告诉我。”
我没有再看她，更没有抱一下楠楠，因为我怕自己会舍不得这个乖巧可怜的孩子。
刚出大门，阳光就洒在我的身上。
彷佛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瞬间变得崭新。
连嘴角都不自觉地勾起。
好暖，好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