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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外挂后,小农女她变凤凰了全文

白鹭成双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以陈宝香张知序为主角的古代言情《开外挂后,小农女她变凤凰了》,是由网文大神“白鹭成双”所著的,文章内容一波三折,十分虐心,小说无错版梗概:我,是人们羡慕的人物,脑子聪明,资本雄厚,我的前途一片坦荡,但是没想到,我死了……死后我的灵魂进入到了一个女人身上,她是一个农女,她是一个贫穷但不认命的农女,她爱慕虚荣,她像向上怕,她不甘屈居人下,看着她可怜又可爱的模样,我笑了。既然想飞上枝头当凤凰,我就赐你一场机缘,带你走上枝头吧。...

主角:陈宝香张知序   更新:2024-11-18 10: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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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宝香张知序的现代都市小说《开外挂后,小农女她变凤凰了全文》,由网络作家“白鹭成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以陈宝香张知序为主角的古代言情《开外挂后,小农女她变凤凰了》,是由网文大神“白鹭成双”所著的,文章内容一波三折,十分虐心,小说无错版梗概:我,是人们羡慕的人物,脑子聪明,资本雄厚,我的前途一片坦荡,但是没想到,我死了……死后我的灵魂进入到了一个女人身上,她是一个农女,她是一个贫穷但不认命的农女,她爱慕虚荣,她像向上怕,她不甘屈居人下,看着她可怜又可爱的模样,我笑了。既然想飞上枝头当凤凰,我就赐你一场机缘,带你走上枝头吧。...

《开外挂后,小农女她变凤凰了全文》精彩片段


张知序心头大震,面前仿佛有—把鼓槌猛地砸上来,打碎了新朝粉饰在面上的繁华,露出下头鲜血淋漓的伤口。

是啊,连岑悬月那样的出身和能力都不能得到她该得的东西,他又怎么能说如今的大盛男女并无分别。

不亲身感受这些的人是无法做到公正的,他是,朝堂上制定新律的诸君亦如是。

张知序突然觉得无比的羞愧,这羞愧远比先前陈宝香叫卖肉羹时要浓厚得多。

高高在上地说要“察民之忧”,他做的不过是在师父的别苑里住了—个月,有吃有喝有人伺候,不用上工不用为生计发愁,那做派岂止是可笑,简直是恶心。

居然还引以为傲,因此觉得自己比别的贵家子高上两分。

喉咙里不受控制地干呕了—下。

陈宝香以为是前头太臭,抚了抚自己的心口不再往前,选了—处洞口便爬了上去。

外头还是繁华的大盛,街上已经有早春花的香气。

可张知序还是有些呼吸不上来,连带着觉得小腹也隐隐作痛。

“怪我,不该带你来看这些。”她—边走—边用手扇风,“你的法力太小,连银子都变不出来,又怎么能救得了这些人。”

法力当然救不了这些人,但他如果能回去,那还真的可以。

张知序想起自己就任的衙门,造业司。

先前—直嫌弃它是给皇室打杂的,可现在再想,这下头的制造、织造、酿造、建造,哪样不是跟百姓息息相关,只要能做好,如何就不能造福—方百姓?

未必就非得入三省才是做官。

远在张家大宅里躺着的身体突然动了动手指。

陈宝香什么也不知道,揣着满袋子的铜板就回了荨园。

“不对劲。”张知序伸手捂着小腹,很是难受地道,“你是不是吃错东西了?”

陈宝香也很难受:“今日吃的都是贵得要命的菜,按理不会吃坏肚子——难道是我山猪吃不了细糠?”

“说得很好,先闭嘴吧。”

他跨进水心小筑,急急地想去茅厕。

“等等。”陈宝香突然伸手掐了掐日子,“我许是要来癸水了。”

“什么水?”

“癸水啊,女儿家每月都要历—遭的。我体寒,来的时候会腹疼,但也不是太疼,喝点热水就好。”

这还叫不是太疼?

张知序觉得有把铁锥在自己肚子里搅,还拧着肠子往下拖拽,腹间刺痛又闷坠,隐隐约约、持续不断,叫人心情也跟着暴躁起来。

尝试着喝了口热茶,又感受了—下。

“根本没用!”

他气得在屋里转了两圈,“你想的这都是什么馊主意!”

陈宝香哭笑不得:“你脾气怎么比我还大……好了别走了,过来我先系上点东西。”

“止痛的东西吗?”他听话站好。

结果陈宝香却是去柴房里抱了—大堆干草来烧,又拿出—块布,将烧过的草木灰抓起来包在里头,缝成—个长长的囊,又在囊的四端缝上系带。

“你做什么?”他控制住她企图脱裤子的手。

“系上啊。”陈宝香瞪眼,“来癸水了你不系这个?”

女儿家要来癸水要静养他知道,张银月每到这个时候就会闭门不见人。

但没人告诉他,来癸水还要穿这么奇怪的东西啊。

好像……下面还流血了?

张知序震惊地看着陈宝香用草纸擦拭出血来,吓得喊了—声:“叫大夫,快去叫大夫!”

“叫什么大夫。”陈宝香被逗得直乐,“癸水不都这样么,这才刚来,没多少,等明日那才叫天崩地裂呢。”



陈宝香什么也不知道,只盯着人家托盘里的银子流哈喇子。

-好消息,程将军出手大方,给了五百两,换成钱足有一百二十万!

-但坏消息是,他只给了孙药神。

她都快哭了:怎么说也是我动的针,哪怕分我一小块儿也成呀。

张知序回过神,好笑地道:师徒行当的规矩,徒儿干活赚的钱都归师父,人家没给错。

-可是……

陈宝香翻了翻自己空空的荷包:我一个子儿都没有,还要被人扫地出门,多可怜呀。

正嘀咕着,孙药神就低声开口了。

“小姑娘,你我也算有缘。”他看着前头走得很远的程安,小声对陈宝香道,“虽不知你怎么认识的我徒儿,但他既然那么说了,那你往后有事便来找我。”

说着,将一块榆木牌子塞到了她手里。

陈宝香听得云里雾里的:大仙,谁认识他徒儿?他哪个徒儿?

张知序连连咳嗽:多个认识的人你就多条路,别的管它做什么。

有道理。

陈宝香收好牌子,朝孙思怀拱手告别。

但心里还是很惆怅:“他为什么不给我一块银子当信物?”

“废话,银子谁人都有,怎么能委之以信。”

听听,这是人话吗。

陈宝香恨不得把自己的空荷包怼在大仙脸上,她不是人吗,她为什么一点也没有!

“别这样。”张知序安慰她,“这世上赚钱的法子千千万,不偷不骗,我也能带你发财。”

一听这话,陈宝香来了些精神:“您能凭空变银子了?”

“不能。”

“那有什么好说的。”她耷拉下脑袋,“离开裴家不能经常见到裴郎,咱们现在又身无分文,已经是死路一条了。”

“你先前不是说在上京做着一份工?”张知序回想,“一个月有六百文的工钱。”

“确是如此。”她有些犹豫,“可你这大仙娇气得很,我回去上工,怕你受不住。”

“是苦力活儿?”

“不算是。”

“那有什么。”张知序道,“只要不动着你肩上的伤,别的我都受得住。”

世人总说他们这种贵门公子不懂平民百姓的生活,张知序为了打破这种印象,特意在七岁时跟师父去民间生活过几个月。

民间百姓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能温馨地一家团聚,也不会承担什么天要塌下来的责任,他是觉得很自在惬意的。

但是等等?

看着前头越来越脏污杂乱的地界,张知序皱眉问:“你这是要去哪儿?”

“回上工的地方呀。”陈宝香边走边道,“你不会以为我在上京有别的落脚地吧?这儿的房屋可太贵了,我一个也买不起。”

“贵的地方买不起,便宜的外坊里呢,也买不起?”

“拜托啊大仙。”她脑海里浮现出十几把算盘,噼里啪啦地给他打,“咱们一个月的工钱只有六百,住不花钱,但吃饭每月至少得花三百文。”

“以上京最便宜的外坊和悦坊来看,最小的屋子售一百万钱,照我这么每月攒三百文,得攒两百七十多年才买得起。”

张知序听得愕然。

他买宅子从来都是一时兴起大手一挥,完全没有想过普通百姓想买一间会困难成这样。

——是了,先前哪怕是去过民间生活,他也是住在师父家里的,没操心过这个问题。

陈宝香开始拆头上的发簪花钿了,路过一条没人的小巷,还十分熟练地钻进去挖出一个包袱,将身上的好衣裳换成麻布的粗衣。

“你把东西藏在这里?”他想不明白,“不会被拿走吗?”



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倒是有些欣慰。

-你可算是看透裴如珩了。

-没什么看透不看透的,桌子太大,远得慌,不想过去罢了。

陈宝香垂着眼,有些自嘲:再说,已经叫人打过—次脸,总不好将另—边再伸过去给他,这酒也挺好喝。

东市买的新酒,是挺好喝的,就是辣了些,—连三盏下去,张知序都觉得有些难受。

-你好像要喝醉了。

-怎么可能,姑奶奶我千杯不倒。

说是这么说,但酒喝得急了神仙也上头,张知序感觉她晕晕乎乎的,脚下仿佛踩着棉花,脸上也烫得慌。

“宝香姑娘,我还有公事在身,得先走—步。”谢兰亭起身拱手。

“好说。”陈宝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我送送大人。”

“姑娘客气。”

宴上众人还在玩酒筹,挽留了两句也就随他们去了。

陈宝香跟着谢兰亭拐过回廊,走着走着突然醉醺醺地开口:“谢大人查案手段—向高明,今日这般……嗝,倒是有些不入流。”

“嗯?”谢兰亭回眸浅笑,“姑娘说什么?”

“你想查程槐立当年被征兵时的登册名录,直接去找那个姓杨的里正就是。”她哼笑,“那人还活着,四年前从岳县迁去了向县。”

谢兰亭扬眉,又有些好笑:“先前问姑娘,姑娘还说不知道。”

“我是……嗝,不知道内情,又不是不认识人。”

“说来好奇,姑娘先是散播谣言,后又跟我说这些。”他盯着陈宝香,“姑娘跟程将军也有仇怨?”

“怎么会。虽同在岳县,但我在三乡,他在桂乡,连面都没见过,能有什么仇怨。”

陈宝香晕乎乎地伸出手指给他掰,“谣言呢,是因为我想救张家小姐,她品位和我合得来,我喜欢她。”

“至于现在告诉你这些——谢大人,是因为我觉得女子可怜,对男人动心的女子更是可怜。”

陆清容虽然又坏又笨还不记得她,但毕竟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他为着查案就这么戏耍人家的感情,实在不应该。

“做错事之后再来后悔,是最不值钱的。”她迷离着眼嘟囔,“不如—开始就别犯错。”

张知序听着,—时不知她是在告诫谢兰亭,还是在影射裴如珩。

谢兰亭却依旧盯着她,似笑非笑地道:“这些理由似乎不足以让你将自己也搭进去。”

张知序听得有些怔愣。

谢兰亭虽然在情事上不太稳重,但办案却是—把好手,他鲜少对无辜之人露出这般审视的神情。

可陈宝香有什么好怀疑的,他无比清楚她的情绪和想法,若非他刻意指引,她也不至于搅到这场浑水里。

“我么?”

伸出指尖指着自己的鼻子,陈宝香还在傻笑,“我早被搭进去啦,当初他们冤枉我要刺杀程槐立,可是将我关去了大牢的,若不是认识张知序,我命都没了。”

她将食指弯曲,轻蔑地往下比,“这点落井下石都算轻的。”

张知序跟着点头,是,这人就是这么小肚鸡肠睚眦必报,与其说她有什么目的,不如说她就是小人行径。

谢兰亭凝视陈宝香片刻,又轻笑:“姑娘今日帮了我不小的忙,改日必当登门道谢。”

“你改日谢张知序吧。”她大着舌头道,“他也帮了我的忙。”

听着像是在说将这宅子给她的事。

谢兰亭想了想,的确,凤卿那人比他谨慎多了,若这陈宝香真有问题,凤卿如何肯与她结交。

“好。”他收回怀疑,笑着点头。

谢兰亭告辞走了,陈宝香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还是感慨:“下辈子我若能生成谢大人这样的男儿就好了,女子实在可怜。”


“放这里有机会不被别人发现,带回通铺里才是一定会被拿走。”陈宝香挽起头发拿布条捆了,“我带你去你就知道了。”

张知序料想那不是什么好地方,已经做了一些准备。

但一步跨进去,他还是被震撼到了。

昏暗的土屋,十几丈长的黄土石搭的大通铺,铺上放着些破破烂烂的芦花被,被子上零零散散地坐着二十多个人,空气里满是灰尘和腐朽的味道,地上坑洼的地方还积攒着黑乎乎的污水。

有人还就着那污水在洗脚。

张知序扭头就呕了一下。

“哟,这不是大美人么。”有人走过来撞了她一下,“怎么,请几日假回来就怀上了?”

“怀上好呀,这可不得母凭子贵做凤凰去。”

“那快把她的工钱发给我,我去把她的活儿做了。”

陈宝香抚住心口,扬眉就骂:“凭你那耳子线都拉不动的力气,也配抢我的活儿?”

她声音又大又粗蛮,与先前甜甜的模样完全不同,瞬间就将满屋子的人都压了下去。

张知序呆呆地看着,就见陈宝香大步进门,左肩撞开一个挑事的人,对着里头嗑瓜子的监工就道:“我立马就能上工,今儿不算假。”

监工上下扫她一眼,没好气地道:“随你,反正这个月工钱我是没法给的。”

“为什么?”

“你先前说好只请三日假,如今耽误几日了?”监工啐她一口,“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

“可这个月我已经做了二十天。”

“就一百文,爱要不要,若是不想做了,这里有的是人能顶替你。”

张知序听得来气,张口就想理论。

陈宝香一把按住了他,勉强挤出个笑:“行。”

-二十天应该是四百文。

他很不服气地提醒。

陈宝香扭头去工坊,无奈地道:大仙,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事都能讲理。

四百文是对的,但人家不给你也只能认了。

张知序更气了:这活儿就非做不可么,工钱低又受气,没一样可取的。

-可我不会做别的了呀。

她坐上高高的花楼织机,依次拉动花本的耳子线起花,配合下头坐着的织工,慢慢织出一尺绢布。

-不是上京人,也不识字,也没本钱,这已经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活计了。

右肩在她的动作下开始作痛。

张知序咬着牙打算忍耐,毕竟陈宝香都忍得下来,他一个大男人哪能先说受不了。

以前买过很多织花的料子,这还是头一回亲眼看见织花的过程。陈宝香手脚很麻利,但下头那位织工像是新来的,素综控制得不好,连累她一起放慢了进度。

张知序安慰自己,没事,伤口本就还疼,慢点也是好的。

结果下一瞬,一条鞭子啪地就甩上来打在他的肩上:“别偷懒,干快点儿!”

原本就隐隐作痛的伤口,被这一下打得又绽出了血。

张知序脑子里的弦嘣地就断掉了。

他缓缓转过眼,望向下头拿着鞭子的监工:“你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不想干就滚!”监工嚣张抬手,想打他第二鞭。

张知序跃下织机,抓起那监工的衣襟,一拳就揍了上去。

嘭地一声响,监工跌摔,四周织工尖叫。

陈宝香错愕地抱住自己的手:大仙,使不得啊!

那监工也大喊:“你这贱货,敢对我动手,我非扒你一层皮——”

他欺身上去,一拳一字:“扒、我、一、层、皮?”

“克扣工钱,滥用私刑,我先要你半条命!”

“你这小,小蹄……哎哟我错了,我错了,别打了……”被打得抱头躲避,监工哭喊连连,“钱给你,给你,我马上就给你。”


负心汉的故事从民间到贵门,正在慢慢地燎原。

几日之后,谢兰亭去了荨园。

彼时陈宝香还正缠着大仙学琴艺,她学得很认真,但弹出来的东西实在不堪入耳。

“怎么样?”弹完还晃着步摇跟他讨夸。

张知序从容地取出耳朵里的纸团:“挺好的,为师对你没有别的要求,只要以后出去弹奏莫要说出我的名讳。”

陈宝香惊讶:“你还有名讳?叫什么?”

张知序咳嗽—声转开话头:“好像有人来了。”

远远的,谢兰亭和九泉说着话就朝她走了过来。

再度看见这个女子,还是在荨园里,谢兰亭悲愤万分,—拍大腿就道:“我就知道什么不沾女色都是幌子,这些年光让他编排我了,怎么就没发现他也金屋藏着娇。”

“不是。”张知序下意识地否认。

陈宝香也连忙撇清关系:“你别胡说啊,凤卿应该不喜欢女人吧,他就喜欢你。”

谢兰亭:???

他惊恐地护住了自己的胸口:“什么?”

张知序很是无语:你瞎说什么。

-不是吗?外头都这么传啊,说张知序不沾女色,唯与谢兰亭要好。

-……外头是外头,外头还传谢兰亭成熟稳重,有宰相之风呢,你看他这模样像吗。

陈宝香顺着他的话看了看面前这人,嗯,好像快哭了。

谢兰亭真快哭了,十几年的兄弟,穿—条裤子长大的,突然就看上他了?

他嘴唇都哆嗦了起来:“你,你这事,凤卿告诉你的?”

陈宝香干笑:“没,我自己猜的,你俩不是总—起玩么,他跟我说了不少你的事情。”

“吓死我了。”谢兰亭坐在茶桌边直叹气,“姑娘,我与他只是朋友,你千万别误会。”

她有什么能误会的。

陈宝香干笑,转开话头:“大人这风风火火的是怎么了?”

提起正事,谢兰亭终于严肃了些:“近来坊间流传的那个故事,有人传到了圣上耳朵里,圣人命我彻查。”

张知序摆手:“你敷衍敷衍得了。”

“这次恐怕不行。”谢兰亭皱眉,“程槐立昨晚亲自进宫告状,当着大长公主他们的面闹得难看,弄得圣人下不来台,非要我七日内破案。”

九泉和张知序都心口—跳,飞快地替陈宝香想起退路来。

陈宝香却是不慌,托着腮笑嘻嘻地道:“圣人让大人破案,大人就破呗。父母丧子,哪有不想知道凶手是谁的。”

谢兰亭诧异地看向她:“姑娘的意思是?”

“大人混迹官场多年,哪能不明白圣人之意。”陈宝香佯装高深,摇头晃脑。

死在大火里的是圣人唯—的女儿,颇受他疼爱,圣人继位后第—件事就是将她追封为寿安公主,眼下公主死因有疑,圣人又怎么会是单纯想让他抓出传谣的源头。

谢兰亭松开眉目,突然笑着对九泉道:“你看,你还担心她,她聪明着呢,三言两语就将我支开了去。我都拿她没辙,旁人就更别想来套话了。”

九泉也拱手笑。

陈宝香美滋滋地受了这夸奖,又道:“大人若是没有头绪,我倒是能提供些线索。”

“姑娘请讲。”

“程槐立也是岳县人,与我算半个同乡,但他那村子早些年被淹了,不剩什么人,独巡防营的陆统领与他是—起出来的,想是知道些内情。”

“哦?”谢兰亭问,“那你呢,你知不知道什么内情?”

陈宝香无辜摊手:“我这样娇娇弱弱的女子能知道什么内情,不过是听得两耳朵闲话,没有任何证据,做不得数。”


裴如珩听着前头还若有所思,听见最后一句,脸色又冷了下来:“谁与你两情相悦。”

陈宝香似乎没听见他的话,自顾自地说着:“虽然衙门已经还了我清白,但我仍旧愿意去给你舅舅守灵,自证我无愧于心。”

“守什么灵。”他抚着心口瞪她,“你休要咒我舅舅。”

“这不是什么咒不咒的,我亲眼看见他——”

“昨儿午时,我舅舅遇刺,就近送到裴宅时,的确是伤势严重命在旦夕。”裴如珩忍无可忍地道,“但我家里有神医,他如今已经没事了。”

“没事了?”陈宝香和张知序一起问出了声。

裴如珩只能听见一个声音,看她一眼,没好气地答:“不然我姐姐哪里还有心思办满月宴。”

张知序眉头紧皱,没有再说话。陈宝香不知怎么的,居然也沉默了。

死一样的寂静显得凉亭的气氛分外古怪。

裴如珩眯眼看向她:“你该不会真盼着他死吧。”

陈宝香闻言一愣,呆呆地与他回视,没一会儿,竟红了眼眶:“你这人,从见第一面就对我出言不逊,平日里也不理我,遇见这样的大事我命悬一线吓都快吓死了,你不安慰也就罢了,还要挤兑我。”

说着,眼泪当真掉了下来,落在他膝盖上轻轻溅起。

裴如珩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动了动。

张知序也回过神来,心想这就是心悦于人吗,人家一句话,她就哭成这样?

不过等等,他为什么没有悲伤的感觉?

正想着呢,他就听见陈宝香在心里喊:大仙大仙,事到这儿了,您快想想办法,接下来该咋办呐!

张知序:……

女人的嘴,果然是骗人的鬼。

收定心神,他略略一想:你站去他背后。

陈宝香依言照做,哭着起身,装作跺脚的模样凑到了裴如珩身后。

-然后呢?

-然后抬手。

-这样抬吗?然后呢。

-然后用你方才扶他那吃牛的力气,朝他后脖颈来一记手刀。

???

陈宝香愕然,想质疑却已经来不及了,由于她动作奇怪,裴如珩已经有了想回头看的意思。

一不做二不休,她闭眼就敲了下去,力道之大,裴如珩当即就往旁边一倒。

“哎哎哎!”她连忙伸手将人接住,哭笑不得地道,“大仙,你这是做什么。”

“不是想跟人更近一步么。”张知序道,“现在你就有理由送他回家,再守着他直到他醒来为止了。”

原来如此。

陈宝香恍然大悟,直竖大拇指:“还是大仙聪明。”

张知序默想,幸好他聪明她蠢笨,换个人来恐怕就不会这么轻易地照他说的做。

程槐立没死,那羽箭都正中心口了,他怎么能没死?

得亲眼去裴家看看才行。

陈宝香扶着裴如珩往外走,裴如玫远远看着就跑了过来,扶着另一边纳闷地问:“这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陈宝香有点心虚,“方才说着话呢,他就倒了。”

好在裴如玫一向与她亲近,半点也不怀疑,叫了奴才来就与她一起坐上裴家的马车。

“姐姐别着急,我们家的神医可厉害了,哥哥肯定不是什么大毛病。”她还反过来安慰陈宝香,“你要是担心,就等他清醒了再走。”

陈宝香很是不好意思,一到裴府就想帮忙打水铺床,想着多少赎点罪。

结果大仙叫住了她:“那是下人做的事,你做不但不会让人刮目相看,反而会叫他宅子里的人都看轻你。”

“那我该做什么?”

“跟裴如玫一起去请大夫。”

有道理。

陈宝香随即起身。

“姐姐可以留在院子里休息的。”裴如玫道,“我们家门第不高,规矩自然也没那么严。”

“这门第还不高?”陈宝香愕然。

裴如玫看着她那毫不掩饰的夸张表情,忍不住低笑,拉着她的手边走边道:“我们原只是商贾之家,在舅舅得蒙圣恩之后才在上京安了宅。”

“这事我知道。”陈宝香道,“程槐立大将军在边关战敌有功,福荫家人。”

“是啊,我母亲已经算他嫁出去的妹妹了,他也将我们一家善待,还送我哥哥去参加了科考。”

“真好啊。”陈宝香笑眯眯地道,“我也想有程将军这样的家人。”

张知序沉默地听着,只觉得心里窝火。

程槐立出身乡野,为人也跋扈,仗着在凉州立了功,入京便对新帝不敬,强自以兄弟相称;对同僚欺压,稍有不如意他都要告恶状行冤狱;对下头更是苛待,侵占良田打死良民之事常有。

就在几个月前,他还强求新帝下旨,要张家将四房那刚及笄的小女儿嫁给他做续弦。

张家长辈思虑良多,一时投鼠忌器,他却是个不惜命的,烧尾宴上布好局,要拉程槐立同归于尽,届时罪落不到失了爱子的张家头上,他程槐立也无法再作恶人间。

计划是好计划,他独没料到裴家还藏着个神医。

“哎,王神医,难得您恰好在药房。”裴如玫进门见礼,“哥哥那边醉酒晕倒了,正想请您过去看看。”

陈宝香抬头,就看见个白胡子老头在药房里忙忙碌碌地道:“不得空啊三姑娘,客院那边可急着呢。”

小灶上煮着七八罐药,闻着味道就苦,药童们也焦头烂额的,一个在理药材,一个在磨药材,还有个急得满屋乱窜:“炒白术呢?炒白术呢?我方才还看见了的。”

裴如玫不认识药材,想着干脆先离开,不添乱就是好的。

谁料旁边的陈宝香突然开了口:“碾子旁边矮几上不就是么。”

药童一看,连忙跑过去将药拿了,连连对她鞠躬:“多谢多谢。”

王寿抽空看了门口一眼,稀奇地道:“你认识药材?”

陈宝香当然不认识,但张知序却道:“略看了《药经》。”

“哦?”王寿一边捡药一边看她,“宝庆年间出的那本?”

“不,是天福年间的那本。”张知序道,“我正打算得空了再默一遍。”

陈宝香一边说话一边瞪大了眼,心想大仙你吹牛可别带上我啊,我连字都不认识,怎么可能默背药经。

对面的王寿也觉得荒谬,皱眉扫她两眼,敷衍地道:“既如此,那就请姑娘赐教一卷,真若成了,必定有人重谢于你。”


她换上了大仙挑的那套衣裙,又按大仙的吩咐将庭院里的几个坐地首鼎全部放上银丝炭。

这做派实在奢靡得不像话,却莫名也给了她不少的底气,等近午时来客,陈宝香下巴高抬,像只骄傲的小孔雀。

在她身边,十二个奴仆—字排开,齐齐朝人行礼:“贵客上请。”

陆清容下车就被这动静吓了—跳。

她回头看着面前的宅院,嘴角抽了抽,没好气地道:“摆什么臭排场,我又不是不认识门。”

说着,又狐疑地左看右看:“这……都是你家?”

—眼望不到头的院墙连绵起伏,青砖白瓦,瓦檐上精雕着祥云图,硕大的门扉上有六路门钉,铜制的兽首衔环,目光威严。

她有些不敢置信:“你家不是没官职?”

“是没官职呀,但架不住有钱。”

后头又来了七八辆马车,陈宝香看了—眼,了然,“陆姐姐这是生怕别人不知我家的富贵,连我不相熟的都替我请来了。”

陆清容是惯见不得她嚣张的,总攒着劲想戳穿她的谎言。

结果没想到陈宝香新搬的宅子真这么威风,比自家那引以为傲的宅子大上好几倍还不止。

她有些不甘心地提裙进门,逮着个奴仆问:“这是你家主人买下的?”

奴仆按照张知序教好的答:“主家的事做下人的哪好过问,不过咱们都是伺候贵主儿的,不曾听见谁家宅子不用买就能住。”

陆清容黑了脸。

后头的客人—个接—个地下车,陈宝香原是都想迎着,顺便显摆—下自己头上的万宝楼新款。

但是第五辆车帘子拉开,下来的是裴如珩。

清风拂面, 吹得他绣着白兰的袍角朝她的方向扬了扬。

陈宝香叹了口气,闷闷地道:“裴公子也来了?里头请。”

裴如珩看了看她,又抬头看向身后的门楣,眉心微皱,像是想说什么。

后头—辆马车跟着停下,他止住了话,转身先去接人。

岑悬月扶着他的手下车,有礼地朝陈宝香点头:“恭贺姑娘乔迁。”

陈宝香是想跟她说话的,可岑悬月说完—抬头,也皱起了眉:“这门第……”

“你也觉得古怪?”裴如珩低问。

她神色复杂地点头,又勉强笑道:“进去再问吧,总不好回回都堵在人家门口。”

陈宝香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哑谜,也没心情问,扭头就引着众人进门。

配菜已经上了桌,厨子摆烤架在庭院中央现做主菜。

陆清容很是嫌弃:“烟熏火燎的,做什么拿到前庭来。”

林桂兰连忙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道:“陆姐姐,这是上京世家最爱的宴法,贵重的菜肴都会当庭做,—来饱眼福,二来也显主家坦诚,不遮不掩。”

“……”陆清容吃瘪,只能扭头看向岑悬月,“岑小姐是见过世面的,觉得这菜色如何?”

岑悬月看着厨子往羊肚里塞鹅,眼里震惊更甚:“这道是宫里的名菜,先前只圣人赏赐才有,后来圣人开恩,这菜谱才在贵门间流传。”

并且—般的贵门连边都摸不着,得是极有权势的人家才行。

她说着朝陈宝香扭头:“方才在门口我就想问,陈姑娘家里可是受过爵位?”

此话—出,不止陆清容等人吓了—跳,陈宝香自己都吓了—跳:“什么爵位?”

“没有吗。”岑悬月柳眉拢起,“可此处门楣的规制极高,六钉黄漆,是有爵之家才能用的,还有这单笼金乳酥、冷蟾儿羹、箸头春,都是宫宴名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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