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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后,我继承了大明皇位:张嫣朱由检番外笔趣阁

萧冰台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一声厉喝,众皆胆寒。有明一代,锦衣卫积攒两百年的名声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住的,面对许显纯的生员和市民皆呐呐不敢言。然而,人群当中终究是混杂了很多别有用心之人,他们胆子大,名位高,并不惧怕锦衣卫。当即言语鼓噪,令群情再次渐渐汹涌起来。“祖制,军民利弊,众人皆可言,独生员不许,尔等莫非以为身居功名,便可为所欲为吗?”许显纯再次大声喝道。他知道,这些生员和京师的太学生一样,一旦让他们放开了搞,什么事都敢干,就连冲击大名门的事太学生都敢,还什么什么事是他们不敢干的?因为,一定要从言语和气势上压倒他们,无惧锦衣卫,口齿伶俐的终究是少数,只要将大多数人压住了,少数几个不足为据。跟随许显纯一众而来的锦衣卫顿时大声喊了起来,不但将太祖卧碑文给复述了...

主角:张嫣朱由检   更新:2024-11-17 08: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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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张嫣朱由检的现代都市小说《穿越后,我继承了大明皇位:张嫣朱由检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萧冰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声厉喝,众皆胆寒。有明一代,锦衣卫积攒两百年的名声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住的,面对许显纯的生员和市民皆呐呐不敢言。然而,人群当中终究是混杂了很多别有用心之人,他们胆子大,名位高,并不惧怕锦衣卫。当即言语鼓噪,令群情再次渐渐汹涌起来。“祖制,军民利弊,众人皆可言,独生员不许,尔等莫非以为身居功名,便可为所欲为吗?”许显纯再次大声喝道。他知道,这些生员和京师的太学生一样,一旦让他们放开了搞,什么事都敢干,就连冲击大名门的事太学生都敢,还什么什么事是他们不敢干的?因为,一定要从言语和气势上压倒他们,无惧锦衣卫,口齿伶俐的终究是少数,只要将大多数人压住了,少数几个不足为据。跟随许显纯一众而来的锦衣卫顿时大声喊了起来,不但将太祖卧碑文给复述了...

《穿越后,我继承了大明皇位:张嫣朱由检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一声厉喝,众皆胆寒。

有明一代,锦衣卫积攒两百年的名声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住的,面对许显纯的生员和市民皆呐呐不敢言。

然而,人群当中终究是混杂了很多别有用心之人,他们胆子大,名位高,并不惧怕锦衣卫。当即言语鼓噪,令群情再次渐渐汹涌起来。

“祖制,军民利弊,众人皆可言,独生员不许,尔等莫非以为身居功名,便可为所欲为吗?”许显纯再次大声喝道。

他知道,这些生员和京师的太学生一样,一旦让他们放开了搞,什么事都敢干,就连冲击大名门的事太学生都敢,还什么什么事是他们不敢干的?

因为,一定要从言语和气势上压倒他们,无惧锦衣卫,口齿伶俐的终究是少数,只要将大多数人压住了,少数几个不足为据。

跟随许显纯一众而来的锦衣卫顿时大声喊了起来,不但将太祖卧碑文给复述了一遍,还将京师中,皇帝如何上百位太学生的措施宣传给众多生员听。

面对这种情况,大部分普通生员顿时迟疑起来,功名可是他们的命根子啊,尤其是在场之人,没了功名,他的家族瞬间就会沦为乡下的土豪劣绅,再无起色的可能。

更不要说后面更加严重的三代不许科举。华夏人向来有为子孙计的长远目光,自己功名没了不要紧,但是累及子孙,让他们三代无法入仕,很多人就无法接受,一旦惹下这样严厉的惩处,自己简直就是不肖子孙。

“别听这走狗一派胡言,今上乃是人生之主,那可是陈探花老爷也盛赞过的明君,仁君,怎会如此煎迫读书之人呢?”

“当是这走狗一派胡言。”

“对没错,就是乱说的!”

几个人出言反驳,顿时令生员们醒悟过来,对啊,对方会不会是骗人的呢?明朝官府的公信力并不是很好,经常出尔反尔,生员们习惯了,因此纷纷质疑。

只是,他们的动作语气轻缓了许多,再也没有一开始那么凌厉。

万一这锦衣卫走狗说的是真的,岂不是也有回旋的余地?

“骗人!”许显纯不屑的冷笑一声,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看向了人数群众更加多的苏州市民。

“尔等本是良民,莫要听了这些书呆子的鼓动,本官乃是奉旨而来,是钦差,尔等再次阻拦,乃是抗旨的行为,是欺君大罪。就算此次尔等将本官堵在此处,一旦陛下得知,定会龙颜大怒,倒时候来的就不是本官,而是毛巡抚的标营了!”

兵过如筛可不是说着玩的,想到自己的家乡亲族要遭受兵灾,他们就不由得脸色一变。市民们不是傻子,生员此时语气迟疑,他们已经有所怀疑。

再加上,本来被拉成长长队伍的上百锦衣卫陆续到来,钦差的旗帜配齐,甚至有锦衣卫将逮捕的圣旨拿出来,很多市民们心里已经开始松动。

同时,毛一鹭带着协助的抚标五百兵丁也因为这里出了情况而开了过来,黑压压的一大片人聚集在苏州城门口处,给了市民们很大的压力。

这可不是去年官差过来公干,只有几个人,这可是五六百兵丁,一旦对发狂......后果不堪设想。

这般想法之下,已经有胆小的市民陆陆续续离开,一些鼓动的生员看了顿时急的大吼大叫起来,言语中各种哄骗咒骂,然而却丝毫作用没有,反而让自己暴露出来。


从历史上可以看得出来,天启七年剩下的几个月中,大明帝国的氛围还是很平和的,这个时间段没有鞑子入侵,也没有什么天灾人祸,崇祯在周后的鼓动下,一面大肆提拔东林党人,一面不停的试探魏忠贤。

最终经过试探后,得出结论——老魏没有半点威胁,于是发了一封圣旨,剥夺了老魏的权利。

虽然崇祯的手段丢了皇帝的脸,但也能从侧面看出,这段时期是很平静的,他才有这么多的时间去试探。

朱由检对具体的事件不清楚,但他能推算的出来,乾圣二年也就是崇祯二年,后金第一次入关,之后才开天灾频发,而之前的时间段,则还算平稳。

因此很自然的,他将政治清扫活动的时间,定在了天启七年剩下的四个月内,一旦跨入崇祯元年,立刻收手,开始整顿内政,防范满清鞑子。

至于清扫的目标,则是魏忠贤,东林党。

魏忠贤是必定要清除的人物,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作为上代天子的白手套,意志代行者,朱由检怎么还会容忍他活跃在皇宫中,政坛上。

他再有能力也不行!

而东林党就更不用说了,从万历年间开始形成党派,随后疯狂的排除异己,打击政敌,偷税漏税,最终将整个国家给拖垮了。

明朝的覆亡,东林党要负直接责任。

只是,魏忠贤好除,东林党难灭。

有着天启全力支持的魏忠贤都只是将他们从中z央扫除,然后弄死了‘六君子’‘七君子’几位,就被打灭了基本盘。

朱由检想要对东林党斩草除根........难,很难,非常难!!!

但再难也要去做!

东林不除,大明必亡!

站在乾清宫门口,朱由检仰望天空,没有污染的古代,天那么蓝,云也很白,只是再过十几年,这片天就会被鲜血浸透,冤魂的哭喊声几乎将天给震破。

自己前世只是个小人物,混了个铁饭碗,一辈子平淡,但既然来到了这里,不论自己行不行,有没有这个能力,都必须干下去,尽自己的余生,去扭转即将到来的历史。

自己的身份,不允许逃避。

朱由检懂政治,但他不懂政治斗争,或者直白点说就是不懂权力斗争。他曾经接触过的权利斗争,最高也不过是办公室级的勾心斗角,而其形式也异常简单,不过是拍领导马屁,给领导送礼,然后背后说打小报告,拉拢一些同事等。

别说朱由检就一小公务员,换成任何人,只要在体制内位置不是处级以上,放到皇帝这个位置上,他都是懵的,环顾四周,任何风吹草动都感觉不到,政治嗅觉极其迟钝。

但身为皇帝,政治嗅觉迟钝没关系,但只要愿意学习,历史上有很多老师,比如他的老祖宗朱元璋,就很善于利用很小的事情,将其扩大化,最终形成大案,达到自己的目的。

所谓风起于青萍之末,不外如是。

天启六年的信王大婚就是这么一件很小的事情,是朱由检亲身经历的,除了最后的王妃人选是个折骨缠足的小脚外,其他一切都很平常,很普通,但就是在这种平常普通之下,却蕴含了极其深刻的斗争。

朱由检本来是体会不到的,他只知道信王妃是个扬州瘦马十分不正常,但却不知从何入手,直到他看了王体乾送来的折子、文书,才醒悟过来,明了其中的关节。

信王大婚,最终入选的秀女有三个,其中一人为王妃,一人为侧妃,是谓选一陪二,也就是说,当日朱由检明媒正娶的不是一个,而是三个,三人名位不同,但同时册封。

这是宫中选妃的最高规制,而前一次刚用这个规制的,不是别人,正是朱由检的哥哥,天启帝朱由校。

一介藩王,何德何能,竟和皇帝用同一个规制选妃?

除非,他是皇太子。

没错,到了天启六年,朱由检已经是个有实无名的太子了。

但是,太子最终的后妃,竟然是一名瘦马,而选妃大典,则是皇后张嫣主持的,这里面的联系,由不得朱由检不多想。

从大婚中,朱由检发现了端倪和线索,如今他打算从这个线索追查下去,掀起一场滔天大案,彻底铲除身边左右自己的无形力量。

东厂的组织力量其实一直都不是很强,若不是亲近皇帝,有着监察锦衣卫的职责,早就被锦衣卫给彻底压死了。

但是,东厂到了魏公公手上,这一现象却得到了极大的改观,别的地方不好说,但是京畿地区,东厂的力量第一次压倒了锦衣卫。

当王承恩带着皇命回到东厂大堂时,东厂这头潜伏下去的怪兽,彻底动了起来,它亮出了锋利的爪牙,虎视四方,欲择人而噬。

王督公一声令下,番子,缇骑四处,遍布京师。

他们搜集所能找到的一切证据,物证、人证统统都带回去审讯,形成供词。

户部,礼部,内监衙门,都有他们出入的身影,陈年的档案、户籍、文书统统被翻了出来,所有经手人员、相关人员全部被他们带走,关押起来。

东厂大牢关不下了就关到诏狱,诏狱关不下了就关到天牢,天牢满了,就送到宛平、大兴两县的牢里。

到了后来,甚至有人看到宫人、妃嫔被送入诏狱的。

一时间,满城风雨。

东厂缇骑出动的架势,令朝堂文武目瞪口呆,这可比魏忠贤打压东林党时还要疯狂,范围还要大,魏忠贤‘弄死了六君子’‘七君子’,那皇帝这次要弄死多少人?

所有人都被这个猜测吓坏了。

在东厂缇骑四处的半个月后,大街上除了迫于生计,不得不出来的普通百姓外,看不到任何王公贵族,什么勋贵啊,文官啊,武将啊,不要说是子弟了,就是他们本人,都统统的缩在府邸中,不敢露头。

街上,只有缇骑纵马的声音。

随着东厂侦查活动的展开,供词越来越多。当无数供词汇聚一堂,拼凑在一起后,一个骇人听闻的事实,逐渐浮出水面,展露内里的丑陋和肮脏。

“刘昭妃,张皇后,信王妃,好,真的很好,你们给朕演了一场好大的戏啊!”朱由检怒极反笑,然而最终也没压抑住心中的愤怒,开始砸起了东西。

哐当!

精致的青花瓷茶杯直接被朱由检摔个粉碎,然而他还不解气,竟是直接将案几给掀翻。

“查,给朕彻查到底,所有涉案人员全部逮捕起来,九族尽没,下狱论死!!!”朱由检怒吼着。

疯狂的咆哮,充斥着整个乾清宫。


明朝尽出奇葩皇帝这是众所周知的,多个乾圣也无所谓。

批阅好题本,刘若愚取来玉玺,在上面用上大印,拓印存档之后,再下发到内阁,颁示天下。

后宫,东六宫之一的永宁宫。

两个姿容极其出众的女子正亲昵的聊着天,她们不是别人,正是朱由检的原配王妃——田秀英和袁氏。

因为朱由检专宠周氏的缘故,两人得不到半点垂怜,在王府中完全如同小透明般,若不是待遇丝毫不差,各个用度毫不短缺,两人甚至以为之前的选秀只是一场梦。

生活虽然不愁,但孤寂是在所难免,同病相怜之下,两个相同处境的女子自然而然的走在一起,成为了好姐妹。

因为田妃选秀第一,故而袁妃便称其为姐姐。

“姐姐,你说周姐姐被陛下发配了,这个皇后的位置会不会落到姐姐身上。”袁妃笑嘻嘻道,眼中还有点憧憬。

“你呀,真会想。”田妃看着还是天真烂漫的袁妃,忍不住笑着点了点她的额头。

田妃田秀英颇有乃父轻侠之气的特征,为人娴雅文静却又坚贞大气,因为同病相怜,她一直对单纯的像妹妹的袁妃很是照顾,也正是因为她的处处维护,据理力争,两人在信王府时的处境不算差。

入宫后,她居于东边的永宁宫,袁妃居于西边的翊坤宫,但由于最近宫廷动荡,袁妃害怕,对方一直是住在她这里。

因而两人时常一起结伴,做做女红,弹弹琴,聊聊天,生活倒也不算苦闷。

两人正相互逗着乐,却不妨一声高喊:圣旨到!

将平静的气氛打破,在两女愣神当中,传旨的太监走了进来,而后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令田秀英宛如在梦幻中。

这.......我这就成立皇后了?

她依然愣愣的跪在地上,还没明白过神来,倒是旁边的袁妃高兴的欢呼起来,“姐姐,你真的成皇后了!”

只是,她的眼中却有一丝失落闪过。

皇后的位置,谁不想坐一坐呢!

册封皇后的当夜,朱由检便驾临永宁宫,这里,有一位珍藏了将近两年的美人,等着他慢慢欣赏。

隆冬数九,寒风凛冽。

然而如此寒冷的天气中,永定门外,却有大批大批的囚犯被押解进京。面对这一幕,排队进城的京师居民们已经见惯不怪,无他,这样的队伍最近实在是太多了。

从十月份开始就陆陆续续出现,到了十月下旬达到巅峰,每天几乎有四五支这样的队伍,时间最长的持续了一整天。

这些人进城后并不会送往诏狱,而是送往刑部的天牢,那里三法司的大批人马在等着,一旦这些人关押进来,便立刻提审。

前期的取证调查工作锦衣卫已经做完了,三法司的任务就是审理,定罪,归档,判刑。司法程序走完后,这些人毫不停留,立刻送到天寿山修建德陵,他们将作为免费的劳动力,减少宫中的开支。

这批免费的劳动力,极大减少了朱由检的开支,不会如历史上那样窘迫,需要群臣来捐钱安葬天启,至少陵墓能修建的高大壮丽一些。

“这是最后一批了吧?”许显纯站在永定门外,看着陆续进京的犯人,满脸的疲惫。

“是的,总计三万一千零九十八个犯人,今天是最后一千名。”巩永固熟练的报出数字。

今天是农历十一月初四,距离九月下旬出京已经整整一个半月,四十多天的劳碌奔波,让他看起来风尘仆仆,身上原本鲜亮的飞鱼服也暗淡下来,就连刀鞘也破损了些,显然经常使用。


这也是他放下所有担心,开始涉足后宫的缘由。

田妃不愧是明史都称赞的美人妃子,昨晚朱由检度过了一个美妙的晚上,虽然是第一次,不能尽兴,但这种青涩羞怯却更加令人流连。

好在朱由检自制力强,早晨狠下心起来了,不然今天一天的时间都可能在床上度过。

早晨虽然冷,但空气清冽,让人头脑清醒,虽然还有些风雪,但朱由检依然开启了晨跑,这是他穿越后就坚持的习惯。

这个年代的医疗问题始终令人畏惧,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小问题可能就要了你的命,这还是皇宫资源费丰富的结果,若是在外界,更加危险。

因此一个好的身体,是必备的,不论是工作、生活,还是自己的未来,都需要。

崇祯的身体本来就好,加上朱由检持之以恒的锻炼,更是健健康康,从来没生过病。

花了大半个时辰,绕着乾清宫跑了两圈,将筋骨活动开,出了身热汗后,朱由检才停下来,梳洗擦拭一番,开始享用早膳。

豆浆、油条、包子、米线,和后世一样接地气的早餐令他食欲大开,近来在他的影响下御膳房也有了改变,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开始消失,取而代之是以好吃为主,兼顾卖相。

和朱由检的行事风格如出一辙,以实用为准。

美美的用了个早餐,朱由检来到了东暖阁。

每个皇帝都有每个皇帝处政的习惯,正德喜欢豹房,嘉靖常驻西苑,历史上崇祯偏爱平台召对,而朱由检,则喜欢在东暖阁处理一天的政务以及接见大臣。

其实,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政务需要处理了,朝臣虽然繁忙,但作为掌总的皇帝,却是悠闲无比,只等着过年。

借着这个空档,朱由检也可以好好的理理思路,确定下来年的施政方针。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这句话他还是听过的。

摊开纸,慢慢磨好墨,朱由检手执毛笔,慢慢平心静气,然后在雪白的纸张上写下四个词。

政治,经济,军事,文化。

这基本可以概括一个国家的方方面面,随后,在每个词的下面,他又写下几个字,算是具体的事项分支。

吏治,税收,农民军,后金。

写下几个字后,在文化下面,朱由检突然顿住了笔,面对文化这一项,他竟然没有什么具体的事项浮现在脑海中。

明朝文化方面,有什么亟待解决的吗?

朱由检不知道,他对明朝的文化是了解极少的,不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缺乏直观的了解。

“这个先放放吧,先解决前面几个。”朱由检将文化选项丢开,看向前面几个列出来的具体问题。

其中,和军事有关的就有两个。

治理国家,首在得人,所以朱由检将吏治放在第一位。

目前朝堂上的主要派系势力就是阉党,然而对于阉党,朱由检却始终放不下心来,不是害怕他们会造反,而是阉党派系太繁杂了。

阉党不过是一群失政治斗争败者的抱团取暖,其内部齐楚浙昆等等党派数不胜数,外敌压迫时还能团结一致,然而大敌一去,自己就开始混乱争斗起来。

‘中宫案’开始审理后,朱由检已经就发现这方面的端倪了,几个派系面对东林党一些人员的处置上,有着极大的分歧,若不是先皇新丧,怕是党争又要开启了。


和往常一样,今日的早朝还是很早,大概六点钟的时候,百官就聚集在午门外,等五凤楼上响了三通鼓后,便有官军旗校入内摆好仪仗,而后钟鸣响起,左右掖门打开,官员抱着牙笏,依次入内。

来到金水桥前,朝臣们按照品级开始排队站好,期间还有鸿胪寺官员的大声斥责,排好队后,朝臣们通过金水桥,来到皇极门的丹陛前站好。

此时队伍已经成了两列,文左武右,众人安静的等着皇帝的到来。

今天这个早朝,是当今乾圣帝登基后的第一个早朝,登基一个月后,官员们终于再次见到了皇帝陛下。

而百官们的表情,也是各不相同,有的悲戚,有的欣喜,有的胆寒,有的冷笑。

东厂的行动从昨天下午开始,到现在已经传遍整个京师,开始还有官员愤慨一二,但到了后来,听到一些风声后,却是统统噤声,没有一个再敢说话。

事涉宫闱,还是牵扯两代皇后三代帝王的秘事,这里面的水太深了,非东林一系的官员谁都不敢插嘴。

倒是有几个不知死活的言官前去诘问,结果被当成同党给带走了。

大臣们安静,但言官那一片却是阴沉沉的,这里是东林党在朝中最后的势力,此刻大部分东林骨干领袖被抓,这些人自然没有好脸色。甚至有些忍不住的冷笑,看向宫中的眼神,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此时天刚拂晓,寒露已过,北方天气渐渐转凉,早晚温差有点大,不少官员已经很久没有上过早朝,不太习惯,穿的有点少,此时正瑟瑟发抖。

不过早朝自有规仪,有御史盯着,他们只能咬牙坚持着。

等了大概七八分钟,皇帝的仪仗出现,簇拥着明黄衮服的乾圣帝踏上金台,待皇帝安坐后,礼乐响起,鸿胪寺官员高唱“入班”,左右文武走上御道,口呼“万岁”,行一拜三叩之礼,至此,整个过程算是完成了,接下来便是议事的环节。

明朝的早朝其实非常辛苦,除了站在最前头高品官员,因为队伍挪动,可以站到皇极门廊内外,后面绝大部分官员,都是站在外面,露天上朝的,哪怕刮风下雨,还是下雪,都是这样,最多穿个雨衣,遮挡雨雪。

当然,严格的早朝制度只在洪武年间执行,永乐年间迁都北京后,由于天气冷,官员行礼完毕后,就都挪到右顺门的偏殿去,有事入奏,无事就去办公。

不过这个规矩官员们一般只在皇帝上朝勤快的时候执行,像嘉靖万历这种常年不上朝的,上一次早朝,官员们巴不得见见皇帝呢,怎么可能回去躲避。

朱由检这次的早朝也是如此,一个月不上朝,朝臣们心里已经有不祥的预感,此时好不容易见皇帝一次,就在外面坚持站着,谁知道以后还能见皇帝多少次?

“有事上奏,无事退朝!”刘若愚出班喊了一句,随后有太监将他的话一句句传下去,不多时,整个上朝的官员们都听见了。

明朝官员奏事并无规定顺序,谁要上奏,就自己先咳嗽一声,然后出班,走到御前,跪着奏事。

当然,说是这样说,但一般官员自有自己的规则,当先的机会肯定是让给内阁辅臣的,只有他们并不愿意当先出班,其他人才会奏事。

“咳咳!”首辅黄立极咳嗽一声,抱着题本走了出来。

他本就靠近御前,走了两步便停住,然后跪了下去,打开题本,照着念起来。上朝时不能使用口语,必须用书面语,所以想要奏事都要先写好题本。

能当上首辅,不说其他的,八股文肯定写的很好,一句句骈四俪六的题本下来,朱由检听得晕乎乎的,完全不知道他在讲什么。

若是原来的崇祯,估计能听懂,但他不是,他是乾圣。好在,旁边的刘若愚很有眼色,深知他不懂,简短的解释就飘了下来。

“陛下,首辅是说东厂拿人的事情,希望陛下给个说法。”

听完后,朱由检恍然大悟,原来是问说法的,说那么多干什么。等过了几分钟,黄立极念完题本后,他立刻微笑道,“爱卿请起!”

皇帝开口,黄立极才从地上起来,站回朝班,然后朱由检看了一眼刘若愚,示意对方可以开始。

其实朱由检早就料到今天会有大臣提这件事,但他本以为会早上朝后处理了一会政务后,才有官员提出,没想到,一上早朝,这些人就安奈不住,而且还是黄立极出班奏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令朝臣诧异的是,这封圣旨非常的白,非常的口语化,没有骈四俪六刘的行文,也没有之乎者也的语气助词。

不过这种白不是后世现代的白,而是民国时期的那种白,在现代人看来有点文韵,但在此时士大夫看来,简直丑拙不堪。

“今上之风格,颇有太、成之风!”首辅黄立极嘴角抽了抽,看了眼正在念旨的刘若愚,心中暗自盘算着,自己今后是不是也要学一学。

昨晚东厂抓了多少人他不知道,但却知道一些,和东林党瓜葛很深的人都进去了,比如陈仁锡!

这一动作,颇让他心中升起一点希望!

皇帝,似乎没有以前认为的那样,被东林蒙蔽了!

能够爬到朝堂上的,都是老油子,黄立极的想法,基本上也是其他人的想法,各个都在肚子里盘算,自己今后该如何应对。

反对?赞成?还是漠视?

这其实也是朱由检希望的效果,自己身为皇帝,当作为一个新的风向标,潜移默化的改变这个国家。

治大国如烹小鲜,改变圣旨的用语,就是他烹小鲜的第一步。

这封圣旨很长,刘若愚念得也很慢,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往下念,通过传话的太监,一句一句的传给所有朝臣知晓。

刚开始还是神宗万历年间选妃的事,也就是刘昭妃如何蒙混过关,进入后宫,这段听得众人莫名其妙,只有很多年纪大的,嗅觉灵敏的,才闻弦歌而知雅意,立时反应过来。

之后,便是冷汗津津,汗如雨下!

这些人都是老狐狸,政治嗅觉极其灵敏,在朝堂混了几十年,一些事哪怕不清楚内里,但也有所耳闻,更不要说端坐皇宫的主人——皇帝了。

他们为什么不利用这些黑幕弹劾政敌或者进行权力制衡呢?

无他,捂盖子罢了,毕竟,是皇室丑闻,宣扬出去,有抹黑皇室的嫌疑。

但朱由检却不怕,过得十几年,大明都要亡了,还遮掩什么丑闻?

就这么突然间,一场惊天大案,被皇帝给揭开!


八月十六日夜,乾清宫。

肃立在宫城之中,朱由检望着夜空,深沉的夜幕很低,几乎是压到了乾清宫的楼顶上,很压抑,让人喘不过气,一如此时宫中的气氛。

他身后的殿堂中,停着天启的梓棺,里面白色的蜡烛噼啪燃烧着,白色的泪痕顺着烛身流淌下来,在底座上堆积成一摊。

飒飒夜风吹拂,让他衣角翻飞,旁边,王承恩提着一柄剑,警惕的护卫在身边,周边几个从信王府带来的太监亦是如此,每个人手执武器,四处巡视着,监视着任何一个靠近的人。

除了王承恩外,这四个太监都是他过过目的,能力怎么样不好说,但至少忠心可靠。

对于太监,现代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别样的心理,但并不重,很轻易就能压制住,同时,他也清醒的认识到,作为一个仓促登基,没有积累丝毫人脉的皇帝,他初期真正能够信任的,只有太监以及......锦衣卫。

因此,他才不会像历史上的崇祯,一上台就白痴的废掉自己的左臂右膀,然后任由那些文臣搓扁捏圆的玩弄了十来年,到后面才醒悟过来,频繁的杀大臣换首辅,然而已经迟了。

从这一点来看,崇祯就远远比不上天启,后者上台不过一年就看清了朝政,看清了东林党。

朱由检思绪纷飞着,王承恩几人却没有放松,警惕的守候着,突然,从远处走来个巡逻的小太监,对方提着灯笼,捧着一柄剑,一边走一边四处看着。

这样的宦官今夜多得很,几人看了眼也就没有在意。

走着走着,小太监兴许是看见王承恩几人身着高品太监的服饰,故而走了过来见礼。王承恩看了对方一眼,挥挥手让对方走远。

小宦官笑呵呵的不以为意,捧着剑往外面挪去。

朱由检饶有意思的看着这一幕,这个场景似乎出现在不少书以及公众号的文章中出现。

在一些非正史上的书,进宫的崇祯非常的小心,自带干粮进宫,连食物都不敢吃宫中的,也不会如他现在这样,胆大的敢带几个亲随太监进宫,而是独自在乾清宫守灵。

为了壮胆,他拦住一名路过的太监,取下了对方身上的剑作为防身武器,而后还将侍卫和小太监们聚集在一起,赏赐他们酒肉,换来了他们的欢声雷动,然后平安的度过这一夜,登基为皇。

当时觉得崇祯太过小心翼翼,如今亲身经历才体会到对方的艰难。

一个十七岁没什么见识的小伙,在空寂无人的乾清宫,守着哥哥的灵堂,吃着冷硬的饼子,没人认识,没人陪伴,其中心酸凄苦可见一斑。

就算他两世为人,早有心理准备,此刻都有些心中慌张,若是没带王承恩进来,自己怕是比崇祯好不到哪去。

正当他这么想着,眼前忽然闪过一道雪亮的剑光,随后,朱由检只见一点寒芒朝着自己急速刺来。

不等他z反应过来,他的眼前便是一黑,随即是铛的一声响起,两名太监将他挡住,磕飞了寒芒。

“殿下小心!”随后朱由检耳边才响起王承恩焦急的声音,并被对方扯了一把,朝后连退好几步,拉开距离。

这时朱由检才反应过来,有人刺杀他!

整个过程非常的迅速,电光火石之间就结束了,王承恩的提醒也是事后才到,根本不像电影中演的,护卫先是大喊几声,才迎战刺客。

呼~呼~呼~

朱由检后知后觉的喘起气来,当时没反应,现在却紧张的心脏砰砰跳起来,而且越跳越激烈。

这从未出现过的刺杀,让他更加惊慌,为什么会有这样一场刺杀!

历史上根本没有!!!

“殿下,殿下!”王承恩焦急的叫喊声将他从惊慌中唤醒:“刺客已经服毒自杀,不如唤锦衣卫前来护卫!”

王承恩也有些慌了,就在深宫大内,先帝灵前,发生了这么一场骇人听闻的刺杀,简直天塌了啊!

朱由检终于清醒过来,扫了前方一眼,那名小太监已经死了,七窍流血,显然死于剧毒之下。

听了王承恩的建议后,他下意识的想要同意,但嘴巴张开后,话音一转,却拒绝了:“不要,传我口谕,着锦衣卫、东厂、御马监各处守好门户,不得擅动,违令者视同谋反,诛之!”

王承恩一愣,便应承下来,然后立刻派人传递口谕,甚至最为重要的宫门处,还是他亲自去的。

见口谕发出,各个地方没有丝毫动静,朱由检终于松了口气,不管刺客是谁派来的,此时一动不如一静。

只要镇之以静,等明天登基完毕,便大事定矣!

“查明刺客身份了吗?”定了定神后,朱由检问回来的王承恩。

“这名小太监是刘老监两日前领入宫中的。”王承恩擦了擦汗回答道,刚才跑的有些急,此刻一停下来,额头汗就涌出来。

“刘老监呢?”朱由检揉着额头道,不知道是不是血液窜行太快,他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让心中慌慌的。

“上吊自杀了!”王承恩小心翼翼的回答,殿下此刻脸色十分不好,他服侍多年也未见过。

“呵,自杀了!”朱由检嘴角一勾,似笑非笑,“自杀.....”

他缓缓闭目,默默思索,对比自己所做和记忆中的记载,心中有了个模糊的想法。

莫非,因为自己当日询问天启,所以才引来了这番刺杀吗?

夜里,由于宫门落锁,隔绝内外,天启帝崩,信王遇刺的消息根本传不出去。

但魏公公在皇宫内的耳目岂是用灵通可以形容的,不一会之后,他就知道了信王遭到刺杀的消息,随后便是信王口谕,晓谕皇宫内外,不得擅动。

当夜,魏公公一夜未睡,他一整夜都在思索。

魏公公只是一把刀,一把好刀,忠诚的执行了皇帝的意志。只是,如今握刀人死了,刀也该考虑下自己我,免得到时候被折断。

也许,那几个偷偷运进来的怀孕宫人可以动用了!


不过在天启三年,东林党为了减轻自身负担,以优恤百姓为名,减免了北直隶八府的田赋加派,又以西南发生“奢安之乱”为名,令湖广、广西、四川、云南四省加派留作当地援黔援蜀之用,不再解往北京。

就这样,经过东减西免,天启三年的田亩加派只收了348万余两。辽东旧饷72万两,盐税加派32万两,新增关税6.5万两,加上其他收入,总共收银462万余两。

天启三年的辽饷收入是462万两,而因为当时辽东局势恶化,辽饷支出高达628万余两,由于赤字高达160多万两,于是又有了征收杂项的规定。

什么是杂项?

杂项的种类很多,但大部分都是从地方政z府和士绅要钱,什么优免丁粮、抽扣工食、马夫祗候等,以及房地产交易税和当铺的税收。

除了留给西南平定奢安之乱的钱,共计收了180万两,差不多将辽响的窟窿给填了。

之后天启年的收入变化一直不大,沿用天启三年的旧例。

只是在五年的时候关税加派收到了二十万两,多了十几万两。

除了皇帝的内帑空了,基本上朝廷的收入和开支差不多,按理说,不发生大的变乱,应该勉强能维持下去。

但朱由检却深知,事情不是这样的。

辽饷其实加的根本不重,重的是中间官员的上下其手,中z央说收九厘,地方能收九两上来,这种可怕的陋习,将问题放大了上百倍。

在这段时间处理政务的过程中,朱由检已经接到了陕西的奏报,农民起义的端倪已经出现,虽然不是他熟悉的高迎祥和李自成,而是什么王二,但加派辽响的弊端已经出现。

更不要说,历史上崇祯这个白痴,一上台就被东林党忽悠的找不着北,到了崇祯元年,杂项收入直接掉到六十万两,整整少了一百多万,如此巨大的窟窿,根本没办法填补。

于是,第二次加征开始了,辽饷从九厘收到十二厘,钱收上来了,可以打后金,但国内的农民军却无法遏制,农民起义爆发,要剿,但没钱,怎么办?

加征剿饷。

于是农民军更多了,军费要更多。

怎么办?

再加征练饷!

练饷没收上来,大明就轰然垮塌了!

这就是一个死循环,税收和后金和农民军成了一个结,一个催着一个爆发。

而这一切,在朱由检登基时就已经出现了端倪,天启七年七月陕西爆发的王二起义,就是各种问题大规模爆发的开端。

“难办啊!!!”朱由检看着三个词,税后、后金、农民军三个词仿佛组成了个怪兽,朝着他扑来。

这三个环环相扣,一环套着一环,但归根结底,还是钱的问题,只要有钱,农民起义可以遏制,后金可以抵抗。

但是,搞钱的话,加税是不可能加税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加税,士绅一体纳粮不敢干,只能从歪门邪道想想办法。

比如说,做生意。

以皇帝的身份,想要做生意还是很简单的,只要不怕骂。身为一个后世人,别的朱由检不敢说力压古人,但这脸皮和见识却可以。

骂就骂,钱到手就可以。

到时候老子手中有钱,朝廷没钱,谁当爷还说不定呢。

做生意,必须做生意。

杂项的加派必须维持下去,一个子都不能少,谁少就弄死谁。等老子做生意弄到了钱,再来改革税收,减免辽饷。


大礼参拜后,群臣起身,肃穆而立,朱由检从左扫到右,打量着下面的群臣。

皇极门的内廊并不大,只有身穿绯红色公服的大官才能站在这里,躲避风雨,而很多品级不够的,只能站在廊外,露天上朝。

还好此时天气并不算冷,也没有刮风下雨,不然这早朝上的简直是受罪。

廊内,官员按照文左武右的规矩分班站立,旁边还有纠察御史,负责早朝的纪律。

武官首位的应该就是英国公张维贤,他是武臣,也是勋贵地位最高的,一般都是他位列首位。他长得很不错,三寸长须看起来很是威风,相貌堂堂,非常正派的样子。

至于文官首位的,应该是首辅,但朱由检却不认识,相当的陌生。

“这是内阁首辅黄立极大人!”王承恩非常灵光,立刻看出他所想,附耳说道。

黄立极?朱由检嘴中念叨这个名字,然而思索再三,他对这个名字还是一点印象都没有。能做到内阁首辅,不可能在历史上籍籍无名,只能说没有什么出众的事情,让人无法记住。

但,绝不容小视。

很快,遗诏宣读完毕,众臣行跪拜大礼。

“参见信王殿下!”

由于并未登基,朱由检虽然代行皇帝大权,但称呼还是不能叫皇帝,只得以信王代称,想要改口,得等到举办登基大典之后。

“殿下,这是臣等拟定的年号,请殿下定夺。”

宣读完遗诏,君臣见面,过了遍程序,算是承认朱由检的法统,随后,首辅黄立极出班,奏报年号。

王承恩下去将题本接了过来,然后拿给朱由检过目,他大致扫了一眼,略过前面一大堆骈四俪六的文言文,直接看向后面,找到了备选的四个年号。

乾圣,兴福,咸嘉,崇贞。

这几个年号是内阁早就准备好的,在天启帝召信王进宫时就备下,以防不测。毕竟有备无患,若是真等到皇帝驾崩再来临时准备,难免会出纰漏。

阁臣都是从惨烈的科举中杀出来的,而且一般都在一二榜,不然不可能升任阁臣,甚至出任首辅,他们仔细琢磨定下的年号,不论是寓意还是读音、字形等,都非常的好。

朱由检扫了一眼,目光一一划过这几个年号。

乾圣,乾为天,圣则神,这个年号很好,但历史上的崇祯帝觉得太高大上,自己担不起,便放弃。

兴福,中兴福泽,很明显的中兴之主的预兆,崇祯帝觉得自己没这么厉害,做不了刘洵、刘秀这样的中兴之主,也放弃。

咸嘉,咸字右边有个戈,崇祯认为,自己的国家已经兵乱四起了,再来个带兵戈的年号,岂不是永无平息的时候,遂也放弃。

崇贞,被改为崇祯,崇,高大的意思,祯,吉祥吉兆的意思,又谐音‘重振’,故此,否决了前面三个年号的崇祯帝,最终选择了这个。

这便是历史上崇祯年号的由来。

但做为一个穿越者,不论是为了自身性命,荣华富贵等私人利益,还是为了国家利益,汉人命运,都势必要改变大势,既然要变,那就索性从最开始就变。

崇祯觉得担不起的年号,就让我朱由检来担当吧!

我的身后,是扬州十日,嘉定三屠的血泪冤魂,是亿万万被打断脊梁骨的汉人殷切的期盼,无论是最深沉的罪孽,还是最神圣的名号,我都一力担之!!!

“就选乾圣!”朱由检放下题本,掷地有声道。

其声音朗朗,咬字清晰,充满了朝气,在殿内特殊的结构下,让暮气沉沉的群臣徒地精神一振。

“是,殿下!”黄立极受此影响,也大声应道,随后身子一躬,退回朝班当中。

年号确定了,接下来就没有朱由检什么事了。散朝后,他来到了文华殿。

乾清宫还停着天启的灵柩,他现在暂住于此,当他刚到时,王体乾恰好带着人在这里整理文件,见他来了,连忙上前见礼。

“微臣参见殿下。”王体乾满脸的笑容,“殿下要的奏章臣都找出来了,由于时间紧,只来得及召这两年的,天启五及之前的还在文渊阁。”

殿内放着几个大箱子,就是王体乾所说的奏章。登基前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司礼监给出的时间,最快也要两天的时间布置,因此登基时间定于十九日。

这两日朱由检就在文华殿等候,因为无聊,他就要王体乾把弄些题本文书,方便他了解时政。

王体乾露了个脸,也不多留,他是司礼监掌印,同时也是登基大典的负责人,要办的事情很多,没法一直在这里陪着朱由检。

朱由检也不在意,让王承恩把题本分类摆好,便在书案前坐下,慢慢的翻看这些题本。

这批东西里,有些是题本,有些是奏本,还有纯文字记录,似乎是因为考虑到阅读方便,都用红笔做了断句和批注,让他看起来并不吃力,只是因为阅读习惯问题,朱由检看古文需要先转成白话文,才好理解里面的含义,因此看的很慢。

但也正因为慢,他才能发现王体乾选择这些文书,似乎蕴含着很特别的含义。

啪嗒!

朱由检放下一本文书,再次拿起一本,却不想一份折叠的纸张掉了出来,落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是?”朱由检拿出来一看,发现是张上好的硬纸,上面密密麻麻的用蝇头小楷写着很多名字。

他从头到尾,一一浏览起来。

这些名字有的很熟悉,比如孙承宗、左光斗等,有的则是名声很大,朱由检见过,比如文震孟,江南四大才文征明的后人,同时也是朱由检的老师,给他上过课。

不过,名单上大部分对他来说都非常陌生,听都没听过。捏着名单,慢慢的看着看着,朱由检忽然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名字。

张国纪!

和皇后张嫣的父亲一模一样!

“有意思!”朱由检眼睛眯起来,看向了门外。

王体乾,你.....是想提醒朕什么吗?


金甲军官的果断行动,倒是让朱由检刮目相看,而后饶有兴趣的问了句,“这人是谁,倒是有点能力。”

历来统领锦衣卫大汉将军的都是勋戚贵臣,所以他倒很想知道这人是谁。

“容臣去问问。”刘若愚答了一句,转身去询问。

明朝的太监可没有后世自称奴才的习惯,高级点的称臣,低级的称小的,小人,但就是没自称奴才的,自称奴婢的倒是有。

不一会,刘若愚过来了,低声在朱由检耳边说了句。

“巩永固?”朱由检略微有些诧异,“竟是八妹的驸马。”

八妹就是乐安公主朱徽媞,她的母亲正是‘移宫案’的主角——西李选侍。

巩永固这个名字朱由检在后世依稀听过,似乎时候皇亲中比较有能力的,倒是和眼下的表现想符合。

“他怎么在锦衣卫当中?”朱由检有些不解。

“驸马也有锦衣卫千户的职务,据说是当班的千户告假,他便临时过来顶下,平时是不来的。”刘若愚了解的比较详细,很快就回答道。

“倒是个人才。”朱由检暗自点头,将巩永固的名字记住。

他对锦衣卫如今的能力十分不满,不仅行动保密能力差,一有消息秘密就被朝臣得知,同时情报刺探能力也近乎消亡,除了耀武扬威外,真实能力很悬乎。

“陛下,太学生全部拿下,如何处置,请示下。”黄立极过来汇报,同时也来陈述调查的结果。

具体根由,还是在昨日东厂和锦衣卫的行动,大量的东林党骨干被逮捕,既有江南四大才子文征明之后的文震孟,也有文采满天下的陈仁锡,太学生不满,被里面亲近东林党的人一煽动,立刻便热血上涌,跑来冲击宫门,要个说法。

生员围攻衙门的事情,在江浙等地最为风行,而国子监中,亦有许多江浙的太学生,受他们影响,其他太学生竟也仿照起来。

当然,这些话黄立极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都是在这个意思。

“生员,呵!”朱由检冷笑一声,然后看向旁边的刘若愚,“朕记得,太祖时期,好像规定过,生员不得议政。”

他只是依稀记得有这么回事,但到底是怎么规定的,就不太清楚了,因此要问刘若愚这个文史大家。

果不其然,刘若愚对这个很清楚。

“洪武十五年间,太祖刻卧碑文通行天下学院,其上有十三条规定,其一曰:军民一切利病,并不许生员建言,若有一切军民利病,许当该有司、在野贤人、有志壮士、质朴农夫、商贾技艺皆可言之,诸人毋得阻挡,唯生员不许。”

“唯生员不许!”朱由检看着大明门外,依然还在叫嚣,喊着仗义死节就在今日的太学生,满脸的冷笑,“祖制,也不全是坏的。”

“生员议政,违反祖制,所有被押太学生,剥夺生员身份,追夺功名,三代不许科举。”

“内阁拟旨,今后州府,但凡有生员聚众议政,冲击官府者,皆照此处理。”

硬邦邦的将处理意见扔出去后,朱由检大袖一拂,转身离去,仪仗也跟着离去,只留下满脸骇然的内阁辅臣。

“陛下,真是狠啊!”

追夺功名,三代不许科举!

这简直是对读书人最狠的处罚,不仅自己变成了普通人,终身不得做官,而且还累及子孙,无法通过科举光耀门楣。

可以说,这个处罚一下,几百个士绅家庭就这么毁了,而且在今后的时间内,将会逐渐的消亡。

不动手则已,动则如雷霆。

连番的举措,让大臣们彻底认识到乾圣的手段,辣手,绝对的辣手,一点情面都不留。

朝臣们心中暗自进行,以后绝对不能犯在陛下手中。

他们这边警醒着,太学生那边却忽然觉得天塌了一样。

由内监领头,几百个锦衣卫充当扩音器,将这条祖制连续宣读了三遍,而后再公布了皇帝陛下亲自作出的处置。

几乎是他们话音刚落,大明门前就炸了!

无数人不可思议,傻愣愣的看着逐渐离去的仪仗!!!

追夺功名,三代不许科举!!!

好狠辣的手法。

皇帝老爷这是怒了啊!

活该,一群学生不好好读书,光想着参加政事,这还没当上官呢,该,真该!

暴君,昏君,读书人秉承天下之公,面对不义之举,如何不能阻止???

各种各样的言论瞬间出现,在围观的吃瓜群众中传播出去,相互冲突对立的言论,让棋盘街顿时混乱起来,争吵声频频出现。

而被锦衣卫押着的数百个个太学生,却失魂落魄,万念俱灰。功名没了,不能参加科举了,官也不能当了,今后的路彻底断了。

尤其是当后面晓谕天下,所有州府都照此次事件办理,这些人更是绝望了。若是没有这条,他们或许还能回到老家,安心务农,当个小乡绅。

然而,这条一出,却直接将他们推入深渊。不仅宦途断绝,而且还会士林仇视,所有因为这次事件而受到损害的人,都会迁怒于他们。

怎么会在这样,大家不都是这样做的吗,对官府不满意,围攻过去就是,从来都没有事,提学官也从来不管,为何这次却出事了。

这样的念头在他们脑海中来回盘旋。

他们不服,他们觉得不公,凭什么其他人这么做就没事,到我了就出事了。

不公!不公啊!!!

有的太学生实在是受z不了,愤而起身,大喊一声昏君!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那些平日里根本不敢找他们麻烦的锦衣卫立刻凶狠的扑过来,手中朱漆大棍狠狠的打了过来。

只是惨叫一声,那名太学生就被打倒在地,一片殷红瞬间流了出来,染红了衣襟。

其他本来想要响应的太学生,一见鲜红的血液,顿时呆住了,嘴巴张了张,最终什么都没有喊出来,被锦衣卫们推搡着,押了下去。

太学生的聚会,起初声势浩大,然而到了此刻,却仅仅因为棍棒,就再也没人有任何的反抗动作,甚至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极为配合锦衣卫的关押行动,生怕因为自己的一不小心,而招致毒打。

呵,读书人!


天启七年,八月十九日。

今天的天气不是很好,云很多,也很暗,阳光不是很明媚,甚至显得有些阴沉。

不过,这并不影响皇帝的登基大典,尽管王承恩曾建议朱由检大典要不要推迟一日,但他还是一力坚持,不改日期,就今天。

名不正言不顺,不登基他很多事情做起来都不顺手,也不够正当。

师出无名。

不改日子,就今天。

准皇帝的贴身搭档说了都没用,其他人自然不敢再劝。

承天门(今天安门)上,陈列着无数的器具,定时鼓,宝案,中和韶乐一一位列其上,旌旗招展,帷幕漫天。

色彩鲜艳的旗帜和服饰充斥了整个紫禁城,也让愁云惨淡的气氛消散了很多,尽管天公不作美,但王体乾还是想尽了办法,让典礼看起来盛大些。

中极殿内,朱由检一身明黄色衮服,神情肃穆,看起来威严至极。身边,是无数宫女太监,脚步匆匆,进进出出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王承恩也是随行的一员,跟在身后,必要时提醒他该干什么。

很快,王体乾跑了进来,和他说了什么,然后又急匆匆的出去。王承恩听罢,过来提醒道,“陛下,该起身去承天门祷告了。”

登基大典其实早就开始了,早官员去天坛、地坛祈祷,告诉苍天他要登基时,他就身着孝服,祭拜了先帝以及祖宗。

随后,便来到中极殿换上明黄衮服,等待下一步,等了半晌才开始。

盛大的云舆停留在门外,朱由检登上车后,车轮滚动,朝着承天门而去,两旁,是身着艳丽礼服的宫女和太监,以及铠甲鲜明发亮的大汉将军,气势雄浑,铺天盖地,庞大的人气,几乎将上空的阴云都给吹散了几分。

跟在云舆旁边,王承恩满脸严肃,心中却在不停的祈祷,老天爷给点面子啊,保佑殿下顺利登基,千万不要下雨啊!

这天气,真的很让人担心下雨。

朱由检却是丝毫不担心,再差还能比历史上崇祯登基时晴空霹雳差?

来到承天门上,朱由检开始在门楼上祭天祷告,而百官则身着礼服,在礼部官员的引导下,来到午门外的广场,文东武西,分成两列的跪下,等待新皇祭天祷告完毕。

祷告完毕,朱由检来到皇极殿,宣读诏书。

诏曰:我国家列圣,缵承休烈,化隆俗美,累洽重照,远垂万祀。我大行皇帝,仁度涵天.......与八月十九日祗告天地,即皇帝位。朕以冲人统承鸿业,祖功宗德,惟祗服于典章;吏治民艰,将求宜于变通。毗尔中外文武之贤,赞予股肱耳目之用,光昭旧绪,愈茂新猷。

朗朗之音,回荡在大殿之内。整个登基仪式非常的冗长,也很繁琐,但每个人都十分肃穆,表情神圣,认真的完成每一个项目。

这种礼仪,其实就是国家的典章制度,是国家的法统所在,也是正统和草台班子的区别,疏忽不得。

说来也是神奇,诏书最后一个字诵读完毕,晓谕天下后,原本阴沉的天空忽然裂开了一道口子,万道金光破开云雾,直射而出,整个天空都被照亮,金灿灿的一片,看起来神圣极了。

金光照射在皇极殿的琉璃瓦上,顺势而下,竟然正好笼罩住坐在龙椅上的朱由检,顿时他如同神光照耀般,高大无比。

随侍的王承恩一见,心中块垒大去,一时激动无比,忍不住喊道:“天降金鳞,照耀吾皇,乾圣天朝,福顺安康!”

百官一愣,随即也反应过来,齐齐喊道:“天降金鳞,照耀吾皇,乾圣天朝,福顺安康!”

声音隆隆,震惊天下!

这神奇的一幕,让殿外的礼部官员,宫女太监们啧啧称奇,很多本来有着小心思,见阴沉天气后憋着坏的人,更是心中一禀,泛起了嘀咕。

“莫非,真的是苍天庇佑,这新皇一登基,连天都变晴了!”

这金光万道,照破沉云的景色,更是被当成祥瑞,记载到了乾圣朝的实录当中,后人往往以此为佐证,来说明乾圣帝登基之顺天应民。

不过,作为当事人的朱由检,坐在龙椅上就不太好受了,阳光从琉璃瓦直接照在他眼睛上,几乎都睁不开了,但又顾忌到大典,不敢乱动,故而十分难受。

“天启皇兄你这技术太好了吧,阳光角度把握的这么准,恰好照到我这里。”难受下,朱由检疯狂的吐槽已经去世的天启。

谁让这三大殿全是他主持修建完毕的呢!

万历年间,皇极殿、中极殿、建极殿全部遭到焚毁,后来一直没有维修,因为太贵了,万历帝一听说修好要一千五百万两,直接吓的不修了。

后来还是天启帝不相信文官的说法,要这么多钱才能修好,竟亲自学起了木工,主持整个三大殿宫城的修建。

结果只花了五百多万两就修好了,足足节省了三分之二的经费。这个事情,一直是作为天启的功绩而在宫内传颂,朱由检也有所耳闻。

结果到了后来,被贬斥的东林党听去,竟然扭曲污蔑为喜欢干木工活,真真是不当人子!

明史不能细究,一旦细究,你会发现很多细思极恐的事情。亲身经历过这个时代很多事情的朱由检深有体会。

忙碌了一天,盛大的登基典礼才算是结束,一整天如同提线木偶般的活动,让朱由检非常疲惫,恨不得一屁股倒在床上就睡,但他不能,他还有重要的事情处理。

趁着登基大典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时,他才好办理某些事情。

“大伴,许显纯来了没?”朱由检揉了揉脸,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自然点。

“来了,正在外面候着呢,万岁爷现在要见吗?”王承恩有些心疼的看着朱由检。

“不了,你让他带人跟着你,去找魏忠贤,撤了他的职,把他关起来。”朱由检打了哈欠,接着道:“从今儿起,你就是司礼监秉笔,提督东厂。”

“陛下!”王承恩瞪大了眼睛看着朱由检,他怎么也没想到,皇帝就这么轻率的动了阉党的领袖人物。

“去吧,没你想的那么严重,魏忠贤,一介家奴而已。”朱由检挥挥手,让他速去。

自己则转身进了房间,躺到床上,不一会,呼噜声便响了起来。

“这.......”王承恩无语,只得转身出门,找许显纯,依命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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