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壶,我只需要在少爷喊的时候出现就行。
少爷说,尿壶就要有尿壶的自觉,他不需要的时候,我必须不出现,但是不代表我能不在场。
今日挺好的,因为少爷早早便出门了,我也回了我的屋子。
3.
也许是难得闲了下来,我不禁的想到了幼时的景象,那年啊,颗粒无收,家中七个兄弟姐妹,个个饿得面黄肌瘦,唯独肚子挺的大,爷奶为了一家子人硬生生的饿死了,迫不得已之下,爹娘埋了爷奶,带着我们逃荒。
原本爹娘靠着给邻居哥哥家种地养活一家子人的,据爹娘所说,童生老爷是个好人,我们家中本就没有土地,是别的地方逃难来的,是童生老爷雇佣爹娘种地,就这样堪堪养活了大姐,之后是我们几个。
爹爹站在原地思考了很久很久,他在这里生活了十年,来时父母妻子都在,走时这里成了爷奶的埋骨之地。
临走时,爹爹深深地看着村口的大树,这棵树据说有几百年了,无数次天灾它都活了下来。
“自此一别,也不知是否有相见之日,芽儿,去给你干娘磕一个头!保佑我们全家,平平安安!”
当时我很是听话的去了,那一下我用了十成十的力道,最后额头红红的跟着爹娘出村,我还记得半路我回头看,大树顶端没有叶子的树干在有规律的晃着,似乎在跟我告别。
离开根本就不是活路,虽然留下来活着的几率也不大,这一路上到处都是逃荒的人,老的少的,壮的病的,我们在其中是最显眼又最不显眼的存在。
因为缺少水分而发裂的土地,本应该郁郁葱葱但如今已经秃了的树木,甚至灌木丛都只剩针刺,水,需要水,哪怕是一丁点的水都会引来争抢。
我说不上来什么,只知道周围的环境充斥着死亡的气息,特别是那些人的眼神,我总觉得离开爹娘的下一刻就会被分食。
爹娘没有易子而食,但是我们实在是太饿了,而大姐本来就不康健的身子迅速垮了下来,成了家中第一个死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