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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焱夏漓鸽

容焱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说了半天,他在意的好像就是那档子事,转念一想她也就想通了。因为他是残废,高冷如他,内心仍旧自卑,在意自己是不是嫌弃他。原来那令人闻风丧胆的男人背地里这么可爱?她一点都不怕他了,红着脸声音犹如蚊蝇:“嗯。”

主角:夏漓鸽容焱   更新:2022-09-10 07: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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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夏漓鸽容焱的其他类型小说《容焱夏漓鸽》,由网络作家“容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说了半天,他在意的好像就是那档子事,转念一想她也就想通了。因为他是残废,高冷如他,内心仍旧自卑,在意自己是不是嫌弃他。原来那令人闻风丧胆的男人背地里这么可爱?她一点都不怕他了,红着脸声音犹如蚊蝇:“嗯。”

《容焱夏漓鸽》精彩片段

容焱却是不依,“我的身体怎样?”

宫漓鸽低头,目光落在男人大敞的胸膛,他的肤色极白,身体却并不羸弱。

看得出来,就算他无法站立,对于身体的训练从不间断。

手指紧贴的肌肤穿出滚烫的热意,那热度逐渐攀升,让她的掌心像是着了火。

宫漓鸽打量着面前匀称的身体,每一寸肌理和线条都彰显着美好。

她咽了一口唾沫由衷道:“先生的身体,很棒。”

想到他的在意,她连忙又补充了一句,“甩了萧燃一百八十条街!”

听出她话语中刻意的讨好,容焱冰冷的嘴角总算是浮现出一抹笑意:“我虽废了,但——不会让你失望。”

宫漓鸽歪着脑袋认真想,不会失望什么?难不成是……

不会吧不会吧,禁欲的先生肯定不是那个意思,她肯定想多了!

哪知容焱又补充了一句:“等你长大,我们可以试试。”

轰隆隆,宫漓鸽脑袋里在放烟花,这句话够明显了吧,他分明就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

没有听到她的回答,容焱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凝结的空气让他略显不安。

“你心里是不是还有他?”

宫漓鸽红着脸解释:“先生胡说,我才不会再想那个渣男了!我接下你的肋骨那一刻,我就是先生的女人,我现在的年龄还无法领证,不然我分分钟嫁给先生。”

说完她又觉得自己这番话似乎也太着急嫁给他了点,先生会不会觉得自己不矜持?

容焱拉着她的小手,“我会比他好。”

“先生不用和渣人比较,你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他好上万倍。”

“那——试试吗?”

???

说了半天,他在意的好像就是那档子事,转念一想她也就想通了。

因为他是残废,高冷如他,内心仍旧自卑,在意自己是不是嫌弃他。

原来那令人闻风丧胆的男人背地里这么可爱?

她一点都不怕他了,红着脸声音犹如蚊蝇:“嗯。”

去律师事务所的车上。

宫漓鸽看着外面飞逝而过的风景,摸了摸脸,仿佛脸上还带着那滚烫的余温。

她不过就去送了一个蛋糕,都和容焱说了什么少儿不宜的话啊。

想着男人说这话时脸上的认真,宫漓鸽的嘴角忍不住轻扬。

容焱,我会爱上你的,一定会!

收回心思,宫漓鸽把玩着手机,百无聊赖的看着夏峰给她发的那段视频。

如果是上一世的自己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开心,夏峰终于看到她了,只可惜她早就不是那个单纯的少女。

这角度一看就是偷拍,那两巴掌也是真的用力打的,为了让自己消气,夏峰还真是舍得。

不过道歉打人视频,这和道歉还做PPT一样欲盖弥彰,自己要真信了才是愚不可及。

她心知肚明夏峰要的是什么,那百分之二十还没有到手的股份。

“宫小姐,到了。”司机将车停在门口,周翼等人早就在外等候。

周翼替她拉开车门,低调的磨砂黑漆车门打开,一双红色高跟鞋跨出,纤细白皙的大长腿映入眼帘,周翼连忙移开了视线。

宫漓鸽摘下墨镜,红艳的唇露出一抹微笑:“周律师,让你久等了。”

“没有的事,宫小姐里面请,资料我都备好了。”

宫漓鸽踩着高跟鞋进入律师事务所,所到之地每个人都是惊艳的看着她,好有气场的女人。

一进办公室,助理立即端来了咖啡,“宫小姐请用。”



周翼恭敬的在宫漓鸽对面坐下,“漓鸽小姐,昨晚那种场合我没办法仔细跟你商量。

根据你父亲当年留下的遗嘱,除了这二十亿现金、宫氏集团的百分之二十股份外,其实还有星海集团的百分之五十一股份、位于全球各地的不动产若干。”

这是宫漓鸽没有想到的,她一直都知道宫氏集团的股份,却不知道星海集团还有这么丰厚的股份!

星海集团乃是全球瞩目的跨国集团公司,她竟然有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也就相当于绝对控股人。

上一世夏峰根本就没有让律师和她接触,拿了一大堆文件资料给她签字,她当时也没有细看,所以到死都不知道她的父亲给她留了怎样的一座金山银山。

不夸张的说,这些股份以及不动产加起来,宫漓鸽的身价已经超过千亿。

尽管宫斐没有将她养育成人,却留给了她一生无忧。

而她上辈子却彻底忽略了这些,认贼作父,将宫斐留给自己的所有东西全都送给了夏家不说,自己还被毁了容,丧失左耳的听力,失去肾脏,人生被毁的一塌糊涂,最后被逼跳海。

将父母的心血都送给了贼人,夏浅语抢了齐烨,花着宫斐给自己留的钱和股份,夏家一飞冲天。

多可笑啊……

本该是属于自己的人生,却被夏浅语鸠占鹊巢。

泪水就那么一滴一滴的落下来,润湿了她整张脸。

对她来说这并不是一份遗产清单,而是倾注了父母所有的爱。

周翼连忙给她撕了纸巾安慰道:“宫小姐不要难过,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宫先生在天有灵,也希望你这个女儿好好的。”

宫漓鸽抹去眼泪,是啊,她要好好的活着!活着让那些伤害过她的人跌入地狱!

待到宫漓鸽情绪平复,周翼这才开口:“宫小姐,你要继承这些遗产还有些条件。

就拿宫氏集团的股份来说,你父亲当年深谋远虑,怕宫家人对你不公,所以他并没有直接将股份留给你,而是待你十八岁成年,让他指定的其他股东将股份转让给你,这几天我一直在处理股份转让的事情。

好在宫先生没有看错人,那几位你父亲的心腹已经将股份转了出来,你要继承最重要的一个条件就是你得改名为宫漓鸽。”

她这些年在夏家生活,自然户口本上和身份证都是夏漓鸽,如果不是宫漓鸽,这些遗产她是无法继承的。

“我明白,我会着人处理。”

“好,那就没太大问题了,宫先生留给你其它产业,小姐打算什么时候接手?”

“高考之后。”

她不会忘记,这是她人生第二个转折点,被夏浅语算计得连高考都没去参加,名誉全失,最后在夏家的安排下去了娱乐圈,成为夏家圈钱的摇钱树。

夏家的人赶到办公室的时候,宫漓鸽正端着咖啡,姿态好不惬意优雅。

夏峰看了余晚情一眼,余晚情连忙上前讨好宫漓鸽。

“鸽儿,你果然在这,爸妈给你打了多少电话,你怎么不接呢?是不是还在怪爸妈?

妈知道错了,这些天小语回来爸妈忽略了你的心情,妈妈在这给你赔不是,”

夏峰也半蹲在她身侧,俨如慈父,“昨晚我就让小语把你房间让出来了,还有你妈用了的钱我给你补上,你跟爸回去,以后我们一家人好好过。”

两人绝口不提昨晚的事情,更没有计较宫漓鸽是睡在哪的,夏峰将准备好的支票递了过来。

五亿整,为了让自己回家,夏峰可真舍得。

宫漓鸽昨天在人前说不追究了不过是嘴上说说而已,她很清楚夏峰接下来会主动送回来,哪怕是一分钱,她也不想留在夏家人手里。崴蔽。

“爸,妈用的可没这么多,再说我都说了那是给你们的抚养费。”

夏峰将支票塞到她手里,“多的就算是爸给你成人礼,爸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你拿着钱喜欢什么就买什么。”

“是啊女儿,之前都是爸妈不好,妈保证,以后再不会让你受一点委屈,小语是我女儿,你也是我亲女儿。”

“宝贝女儿,跟爸妈一起回家吧。”

一句回家让她上辈子舍弃一切,她内心深处最想要的就是一个家,不管夏峰再怎么对自己,她依然当他是父亲,贪恋着那本来就不算温暖的温暖。

如今听来,她只觉得可笑。

她脸上还挂着一丝恐惧,“爸妈,我可以跟你们回去,不过你们保证以后不再偏袒夏浅语?”

“当然,你爸昨天回来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小语被罚跪了许久,她已经知错了,以后我们也不会再偏袒她,手心手背都是肉。”

“好了,别生气了,这就跟爸爸一起回去吧。”

夏家的人是怎么从她手里夺走的一切的,她就会怎么让夏家连本带利吐出来。

回去的路上,夏峰酝酿了好几次,在差点憋死的情况下他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鸽儿,你爸给你留的遗产……我没有其它意思,我是怕你年纪小,这继承遗产诸多手续怕你弄不明白。”

“是啊,你要是弄不明白的就让你爸去弄,他门清,不然别人见你是一个小女孩坑蒙拐骗呢。”余晚情也没有直接提那股份转让的事,生怕会激起宫漓鸽的反感。



宫漓鸽假装看不明白她们的心思,一脸诚挚的回答:“当年我父亲将我托付给你们之前曾留了宫氏集团百分之二十的股份,等我十八岁就转让给爸。”

余晚情和夏峰在心里偷着乐,果然宫漓鸽还是她们熟悉的傻丫头,打了一巴掌之后给一颗甜枣就行了。

原本余晚情还在心疼夏峰给她添补的五亿,听宫漓鸽这样一说,瞬间心里觉得值了很多。

五亿算什么,和宫家的股份比起来,那就是不值一提。

夏峰压制着心里的狂喜,脸上还得不露出喜色,“是有这回事,本来爸妈收养你也是因为那时候弄丢了小语,膝下无子,我们把你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对待,这股份本就是属于你的,爸并无动你东西的心思。”

这一番漂亮话说出来,宫漓鸽都快要给他鼓掌了,真不愧是夏浅语的爸,演技都是影帝级别的。

宫漓鸽淡定的回答:“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用转让给爸了。”

两人慌了,夏峰立马补救回来:“鸽儿你年纪尚小,又没有任何管理公司的经验,爸呢就暂时帮你打理着,等将来你出嫁,爸就当嫁妆连本带利给你,这样也算慰藉斐哥的在天之灵。”

两人紧张的盯着宫漓鸽,墨镜遮住了她的眼睛,让人看不到她眼底的神情,只看到她嫣红的唇扬起,她在笑,笑得两人忐忑无比。

“也行吧。”

“鸽儿这是同意了?”

宫漓鸽淡淡道:“你们养育了我这么多年,我当然要好好回报你们了。”

两人的心这才落了下来,还好死丫头没变卦。

“爸妈,在继承遗产之前需要改名,我现在是在你们户口本上,姓夏。”

“不就是改名迁户口的事情,这个简单,我马上让人去办。”

“还有我高考学籍上的名字,这些都要改。”

“改改改,都包在爸的身上了。”夏峰一想到马上就有股份转给自己,脸上堆满了笑容。

宫漓鸽眼里的狡黠尽数被墨镜所遮,勾起的嘴角证明她愉悦的心情。

夏家以为她是鱼儿,殊不知在她眼里,夏家才是大鱼。

重回夏家,余晚情讨好的挽着宫漓鸽的胳膊。

“鸽儿,小语已经从你房间搬出来了。”

宫漓鸽并没有看到夏浅语的身影,余晚情看出她的心思解释道:“小语自知道对不起你,这会儿在厨房亲自下厨给你做饭赔罪。”

说话间夏浅语拴着围裙就出来了,额头上还蒙着纱布,小脸毫无血色,她天生就生了一张苦瓜脸,这会儿看起来就更是楚楚可怜了。

“姐姐,你回来了,我做了几道你喜欢吃的菜。”

宫漓鸽没有理会她,径直上楼,余晚情也不在意她对夏浅语的冷脸。

“姐姐,你放心,你的东西我都没动,我的东西都收走了,以前是我不懂事,以后我也绝对不会再和你争什么,姐姐要什么我就给什么。”

那乖巧的模样可真是清纯,宫漓鸽停下脚步,一把挑起她的下巴,“是么?当真我要什么你就给什么?”

宫漓鸽和从前判若两人,气场强大到让夏浅语心里莫名胆寒。

“当,当然是了。”

却见面前的倾城绝色的少女嘴角绽开灿烂的笑容,红唇一张一合:“如果我要你去死呢?”

一滴汗水从夏浅语的额头滚落,她讪讪一笑:“姐姐,你若真要我死,妹妹……”

见她又要开始表演,宫漓鸽轻笑一声:“开玩笑的,我怎么舍得让你死呢?”

宫漓鸽的手指抚过夏浅语的脸,夏浅语也不知怎么了,分明宫漓鸽是带着笑容,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被宫漓鸽手指划过的地方都生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你的皮肤真白,适合留下点什么。”宫漓鸽说了一句夏浅语不明所以的话。

宫漓鸽本就比她高了一截,这样的姿势夏浅语只能抬头仰视看她,心里觉得屈辱无比。

“我不太明白姐姐的意思。”

宫漓鸽淡淡一笑松开了手指,“将来你就明白了。”

夏浅语总有种不详的感觉,却又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

余晚情连忙开口打圆场:“鸽儿,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需要的?有需要,我随时给你安排。”

“重新装吧。”

余晚情像是没听懂一样,“鸽儿的意思是?”

“房子也好,人也罢,被别人动了,我嫌脏。”

夏浅语的面色一变,宫漓鸽在拐弯抹角的骂她!

宫漓鸽本就没打算再住在夏家,今天回来也就是收拾一些重要的东西。

看出她在收拾东西,余晚情赶紧道:“怎么?鸽儿你要走?”

“嗯。”

她带走的是容焱给她拍的礼服,夏浅语见她从杂物室拿出上亿的礼服,眼睛都看直了。

“鸽儿,你这是干什么?就算这个房间装修,家里还有其它房间,爸妈的主卧都能腾出来给你,你一个女孩子要去哪里?”



宫漓鸽不在眼皮子下面,余晚情生怕会多一些突变。

“妈不用为我担心,我一个人也能好好的,你们不是想要好好和夏浅语培养感情,正好,以后我不打扰你们了。”

宫漓鸽将重要的证件收好,提着袋子下楼,夏峰也觉察不对,“鸽儿,你妹妹特地给你做了午餐。”

“你们吃吧,我怕倒胃口。”

说完她大步流星的离开,夏峰还要阻拦,别墅外已经停下三辆豪车,下来几个五大三粗的黑衣保镖。

为首的萧燃冷着脸恭敬道:“漓鸽小姐,我来接你回家。”

他的出现代表着那个神秘男人,夏峰拦在宫漓鸽身前,“你们主人是谁?要带我女儿去哪?”

萧燃神色自若的回答:“你还不配知道。”

夏峰一张老脸顿时有些挂不住,他还没有见过如此嚣张的人!

“这是我的女儿,你们平白无故就要接走她,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立马报警。”夏峰想要找回场子。

萧燃笑了,眼底眉梢是毫不掩饰的嘲讽,“女儿?夏先生说这句话的时候良心不会痛吗?你把漓鸽小姐当什么,我以为昨晚的晚宴大家都很清楚了。”

“我,我当然是将她当成女儿!她在夏家长大,谁也没有权利带走她。”

萧燃冷笑:“抱歉,我家先生想要带谁走有一万种方式,更何况……”

他转头看向宫漓鸽,“太太,先生在家等你,你做的蛋糕他很喜欢。”

宫漓鸽差点没绷住老脸一红,她清了清嗓子,“这段时间我在外面住,爸妈就不用担心了。”

“鸽儿,太太?什么太太?你不要听信外面那些男人的甜言蜜语,那都是口蜜腹剑啊!”

宫漓鸽已经上了车,四位高大的保镖拦住了她的去路,夏峰想留也留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三辆车开走。

夏峰一脸担心的神色,“我看这什么先生就是冲着宫氏股份来的!”

“老公,这怎么办?鸽儿年纪小,外面那些男人勾女人最有一套了。

鸽儿被齐烨所伤,我们又忽略了她,别人对她好一点,难保她不会上当受骗。”

“对方来头不小啊,如果真的对股份出手……我们胜算很小,宫斐老狐狸将决定权交给了他女儿,如果宫漓鸽非要转给别人,我们也拦不住。”

余晚情着了急,“要是她转让给别人,现在卡也还回去了,咱们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夏峰夫妻还在担心宫漓鸽被野男人欺骗,一旁的夏浅语却在意的是宫漓鸽一个生日宴,那男人为她花了几十亿,那平时两人相处那男人该是怎样的豪横?

就算宫家股份值钱,且不说是不是能立马套现,就算套现,他这成本是不是也太高了一点。

从一个女人的角度来看,如果只是为了讨女人欢心,只要花钱就好了,这男人除了花钱更多的是花心思,那十八份礼物几乎都是无法用价值衡量的。

如果对方不是为了股份,而是为了宫漓鸽这个人呢?

刚刚送宫漓鸽离开的那三辆车均不低于千万,随便哪一辆都是限量版。

自己费尽心思去勾引齐烨,哪知宫漓鸽转身就搭上了这样厉害的男人,现在夏峰夫妻两人一心沉浸在股份里要自己处处忍让。

屈辱和妒忌充斥着夏浅语的心,尤其是一想到宫漓鸽那高高在上的样子,她的心就如同猫抓。

本该是宫漓鸽坟墓的晚宴,最后却成了埋葬自己的地方。

“小语,你在想什么?妈叫了你好几遍。”余晚情推了推她。

夏浅语如梦初醒,“妈,有事吗?”

“小语,我和你爸都觉得你姐姐还在意你和齐烨那件事。”

夏浅语心里已经在咒骂了,脸上还得委屈的回答:“是,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只是做一顿饭你姐姐肯定是没有消气,爸妈的意思是找个时间,你好好给你姐姐道个歉。”

“爸妈希望我怎么道歉呢?”

夏峰一脸怜惜的样子,“你不出点事,你姐姐无法消气,小语,可能要辛苦你了。”

“爸妈,我没关系的,只要姐姐不生气,我做什么都可以。”夏浅语咬着牙,只要股份一到,她非得弄死宫漓鸽不可,不,应该是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宫漓鸽离开了夏家,让夏家装修房间只是一句借口,她根本就没打算再住在那里。

夏峰一家分明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也就是披了一张人皮而已,和她们住在一起,恶心。

宫漓鸽看着前面的路标,“麻烦将我放在前面的路口就好。”

萧燃双手环胸看了她一眼,“先生还在家等你。”

“稍后我会再去拜访先生,不过当务之急,我得先有个家。”

“你不和先生一起住?”萧燃有些意外。

宫漓鸽笑了笑,“哪有还没结婚的人就住在一起的?好,就是这了。”

萧燃还以为宫漓鸽好不容易才攀上容焱,一定舍不得放手,哪知她转身就找中介租了一套房,现场就签订了租房合同。

宫漓鸽在寸金寸土的地段选了一套高级公寓,自己好歹也是千亿身价的大佬了,手里还有二十亿的现金,她上辈子没来得及享受,这辈子再不会浪费。



宫漓鸽毫不客气的让几个保镖帮她采购,又收拾好了屋子,直到日落才放人。

萧燃本来就是来接人,结果让他打扫了一下午,弄得灰头土脸的。

“谢了。”宫漓鸽丢了一个苹果过去,萧燃下意识接住。

“你真不跟我回去?”

“等我安顿好了,改天会正式邀请先生来玩。”宫漓鸽将超市买的小蛋糕递到萧燃手里,“麻烦替我带给先生。”

夕阳下,少女满头大汗,阳光披洒在她身上,宫漓鸽的笑容也都染上不少暖意。

萧燃还没有回过神,“啪”的一声宫漓鸽已经关了门。

他像是失了魂魄一样往回走,他一定要告诉先生,等他恢复了视力就可以看见宫漓鸽绝美的笑容。

古堡的餐桌上摆放着一个小小的蛋糕,萧燃恭敬的站在容焱身后,将这一切汇报给他。

“先生,真的不要将漓鸽小姐带回来?”

“不必,让她去。”

“我就是怕她万一又被渣男给骗了回去,不在眼皮子下盯着,万一……”

容焱却是淡淡道:“蛋糕是什么口味?”

“蓝莓的。”

看不见的黑纱下鸦羽色长睫毛眨了眨,容焱抚着轮椅扶手,早上的也是蓝莓蛋糕。

他从未告诉过她,她又怎么会知道自己喜欢蓝莓蛋糕?

容焱沉浸在思绪中,耳边响起一道夸张的男声,“宴哥,听说你挥挥手花了十几个亿拍下了所有礼服,又给人送了十几份礼物,看来你不是不会追女孩子嘛,快说快说,你那小娇妻被藏哪了?”

迎面走来的男人一身天蓝色衬衣加牛仔裤,清清爽爽,和容焱截然不同的风格。

“蓝莓蛋糕,正好我没吃饭,归我了。”男人刚咬了一口。

“萧燃,把他丢出去喂鳄鱼。”容焱冷着声音道。

“宴哥,别丢别丢,我就咬了一口,还给你,一个小蛋糕也这么小气,我不吃就是了,来,让我看看你的眼。”

容焱一字一句道:“还有我的腿,我想重新站起来。”

他不想再做一个废人,想要看看她,想要陪着她,想要将她拥入怀中。

谭汛笑道:“你终于想通了。”

在夏峰的不懈努力下,宫漓鸽成功改了姓,拿到“宫漓鸽”这个名字的身份证和户口,她才有了一种归宿感。

夏峰一大早就到了宫漓鸽租的房子,“鸽儿,爸花了好多关系才在这么短的时间给你改名换姓。”

“爸,谢了。”宫漓鸽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摆明了是在意股份的事。

夏峰见她没提转让股份,只得下一剂重药,“鸽儿,上次你走得匆忙,你妹妹一直想要给你道歉,她和你妈妈就在门外。”

“让她们进来吧。”

夏峰没有发现如今他们在宫漓鸽面前全是宫漓鸽占据主导,余晚情和夏浅语提着大包小包进来。

夏浅语打量她租的这公寓,夏峰花了很大功夫都没有查到宫漓鸽背后的男人是谁,她也没有发现房间里有任何男人生活的迹象,那人不是叫她太太,她们怎么了?

难道那人的新鲜劲已经过了,将宫漓鸽甩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毕竟都花了几十亿,新鲜期不会这么快。

夏浅语唯一能想到的原因,那人早就有家室,所以才不便露面,宫漓鸽是他养在外面的情人,

这么一想夏浅语心里也平衡了很多,宫漓鸽,你再得意也不过就是个情人而已,又比自己高贵到哪去了?

余晚情心思没那么多,忙着将首饰翻出来给宫漓鸽。

“鸽儿,你看看这是妈妈精心给你挑选的宝石项链,还有这套钻石的,妈给你试试看。”

余晚情亲切得像个柜姐一样,热情的给宫漓鸽佩戴。

夏峰瞪了夏浅语一眼,夏浅语看着那坐在真皮沙发上的少女,虽然身上穿着居家服,高贵的气质却浑然天成。

夏浅语最是能屈能伸,只要能达到目的,她并不在意这些。

她拿出一枚蓝宝石戒指跪在了宫漓鸽的脚边,“姐姐,你试试看这一枚,你这么漂亮,戴上去很贵气呢。”

宫漓鸽举起手在灯光下晃动,宝石明晃晃的光芒很耀眼,“如果我没记错,这是张总送你的礼物。”

“姐姐记忆力可真好,不过我哪里配得上,还是姐姐戴着好看。”

宫漓鸽笑了,“是挺好看,不过——”

她随手将戒指摘下来丢到地上,冷冷的补充道:“你的东西,我嫌脏。”

过去夏浅语挽着齐烨的画面时时刻刻在脑海里播放,“姐姐,你最爱的男人也是我的了,你一无所有了呢,夏家不容,宫家不要,还丑闻缠身,这偌大的天下,你还能去哪呢?要不,你跪下来求我,我给你一条路走,如何?”



“夏漓鸽,你这个不要脸的小畜生!居然在你妹妹的订婚宴上勾引妹夫,你给我滚,我夏家没有你这个女儿!”

“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早知道我就不该收养你!白疼你这么多年!”

被夏家收养多年,夏漓鸽一直乖巧懂事,竭尽所能讨他们欢喜。

当他们找回亲生女儿,却将自己视如敝屣。

她就连呼吸都是一种错……

“爸妈!不是我,我没有做过!”夏漓鸽心头泣血,多希望养父养母可以相信自己,“齐烨是我的未婚夫,爸妈,你们知道的,他明明是我的未婚夫啊!”

就因为夏浅语是他们的亲生女儿,所以她做什么都是对的,而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吗?

明明是夏浅语抢了她的未婚夫!

也是夏浅语设计陷害,毁她名声!

更是夏浅语,给她下药,制造了这样的难看的场面!

可为什么,他们就是不相信她呢?

“爸妈,你们不要责怪姐姐了,都是我的错。如果没有我,姐姐也不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来。姐姐,我知道你喜欢烨哥哥,你喜欢的,我不和你争就是,我不订婚了,我现在就离开夏家,你和烨哥哥重归于好,和爸妈也不要吵架了。”

“小语,我喜欢的是你!你怎么能为了这样一个不要脸的姐姐就把我让出去?你就是太善良了……”

“夏漓鸽都毁容了,还这么不要脸?”

“那可不,听说她这脸就是为了献身某导演被人家太太给划花的,胆子可真够大的,又来勾引妹夫。”

“她本是夏家的养女,妒嫉真的大小姐回来,不知道对浅语小姐使用了多少脏脏手段。”

“浅语小姐真可怜,摊上这样一个道德败坏的姐姐。”

……

辱骂声铺天盖地的袭来,那些人看向她的眼神,带着鄙夷,带着不屑,仿佛她是这世上最肮脏的东西。

没人相信她。

没人在意她。

这冷漠的世界呵……

夏漓鸽再也承受不住,纵身跳下了幽深的海。

冰冷的海水扑面而来,将夏漓鸽整个人都裹住,她奋力挣扎,却怎么都逃不脱,吸入口中的空气越来越稀薄,肺部痛的像要爆炸。

快要死了吧?

她的一生,就是个笑话……

好不甘心啊……

恍惚中,她好像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字字狠厉,却犹如野兽般的哀嚎。

“她要死了,你们就下去给她陪葬!”

越来越多的海水涌入口中,身体越来越沉,闭眼之前,夏漓鸽依稀看见了一张本不该出现在这的脸……


“夏小姐?夏小姐?”

是谁在叫她?

夏漓鸽缓缓睁开双眼,惊愕的看着四周。

她正躺在一张欧式风格的大床上,入眼是皆是低调而奢华的装饰。

这是哪里?

她不是跳海了吗?是谁救了她?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竟然是她十八岁那年的红裙,难道这又是夏浅语设计自己的新招?

夏漓鸽看到镜中的自己,她彻底懵了。

她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脸,光滑细腻,没有一点疤痕,她的脸明显小了好几岁。

一种不可思议的念头在脑海中升起,她拿起桌上那老款的手机看了一眼日历,竟然重生到她十八岁那年!

夏漓鸽泪流满面,她没有死!

“夏小姐,既然你已经醒了,我这就让司机送你离开。”

夏漓鸽转头,对上一张熟悉的脸。

萧燃?

难道这里是……

夏漓鸽定了定神,转身认真的看着他,“我要见他。”

“夏小姐是不是晕倒时摔坏了脑子?就在半小时前,你已经拒绝了先生,从今以后,先生不会再……”

她吸了吸气,声音清澈,“萧燃,还有些话我要当面告诉他。”

萧燃似乎对她之前拒绝的行为很不满,嘴角勾起一抹嗤笑,“夏小姐是否太高看自己了?若不是两家从小订下的那桩婚事,你以为今天先生会给你机会见他?

只可惜机会已经被夏小姐给用光了,直走就是大门,不送。”

她还在他的别墅,一切都还来得及!

夏漓鸽向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有一个人,她必须要见,有一些话,她必须要说。

推开厚重的铁门,她仿佛走进了另外一个童话世界。

院子里四处种植着艳丽的玫瑰,映着白墙,颓败中又有些妖异,或红或粉或白的各种玫瑰包裹着别墅形成一幅瑰丽的画面,一如本该惊艳自己人生的绝色男人。

穿过院子,阴暗的走廊尽头,一人一轮椅。

男人留着寸头,干净利落的眉峰下覆着一条黑色薄纱,遮住那双本该阴鸷薄情的双眼,凌厉的五官在薄纱的映衬下削减了些威严,多了一丝神秘。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摘下薄纱,这男人的脸有多好看。

夏漓鸽明白自己能平安走到这里,都是男人暗中授意,要是外人闯入,死无全尸!

他并未有所动作,仿佛所有注意力都在手心的那朵娇嫩的玫瑰上,一如身前这不谙世事的少女,只要他稍微用力,娇艳的花瓣就会化作尘土。

男人声音平淡冷清,犹如天上疏离的流云,“大门不在这边。”

夏漓鸽没有离开,反而停在了他身边,垂眸静静的看着他,他的肌肤比起常人要白皙很多,阳光落在他身上,却仿佛被他身上的冷意所溶解,无半丝暖意。

夏漓鸽缓缓蹲下和他平视,伸出颤抖的手想要触碰他眼上的黑纱,又想到了自己之前拒绝他的话,她的手指僵硬在半空,竭力压制内心翻涌交织的各种情绪。

“容焱,”她舔了舔干涩的唇,如同玉珠落盘一字一句道:“我要嫁给你。”




她与容焱的婚约,是早在她出生之时就订下了的。

那时她的父亲还在世,宫家与容家同是四大家族,本是门当户对,只可惜宫斐夫妻发生意外,宫斐撑着最后一口气,为防止宫家财产争夺波及到幼小的女儿漓鸽,临终前他将她交托给好友夏峰照顾。

漓鸽从小被夏家收养,为了隐藏身份,改名叫夏漓鸽。

她并不知道有这门婚事,直到容焱找到她,要履行婚约,却被她无情拒绝。

上一世,哪怕她拒绝了容焱,容焱仍旧帮她多次,而她却像是瞎了一样,眼里心里只有齐烨。

她甚至不惜把自己的肾脏献给齐烨,可那个男人,却背叛了她,上了夏浅语的床,甚至还任由夏浅语肆意陷害,毁了她的容貌,逼得她跳海。

直到落海之前,看到他从天而降的那抹身影。

她才明白,容焱才是这世上唯一一个真心对自己的人。

上辈子,她拒绝了他的求婚,而这一次,她想要答应他。

男人那张精致如玉的脸仿若平静的湖无丝毫波动,只是嘴角那一抹似有若无的嘲弄暴露了他的情绪。

“漓鸽小姐之前的态度很坚决,你说过,你这辈子只会嫁给那个姓齐的,死也不会嫁给我,我虽是个瞎子,却也不是能被人肆意玩弄的。”

先前她否定了这门婚事,如今却又反悔,以容焱的身份和自尊,自然以为她是在耍他。

如果不是她,换成其他人,敢如此出尔反尔,根本无法活着站在他面前。

想到前世的经历,夏漓鸽眼泪颗颗滚落砸在容焱的手背上

空气里氤氲着浓浓的悲伤,连带着容焱那颗冰冷的心也多了一抹咸湿。

容焱感觉到自己的袖子被一只小手轻轻扯了扯,继而传来哽咽的声音:“容焱,我后悔了。”

后悔她错把陈醋当成墨,写尽半生纸上酸。

不过一句话,如一束阳光冲破乌云密布,刹那间阴霾消失。

容焱骨节分明且修长的手带着微凉的体温抚上她的脸,指尖接触到温热的眼泪。

虽不知在这短暂的时间她为什么判若两人,但他明显感觉到了她的悲寂。

“受委屈了?”容焱喉结滚了滚。

夏漓鸽并不想再隐瞒他,她认真回答:“嗯,不过我能解决。”

“萧燃。”他的嗓音清冷。

立于轮椅后的高大男人上前一步应道:“先生请吩咐。”

“让夏齐两家消失。”

他不问原因,她的人际圈很简单,除了夏家就是齐家,这就是男人的性格,毒辣专制,人人惧他如魔鬼。

不喜欢,那就消失好了。

唇上多了女人的食指,带着淡淡的香气,他分明讨厌别人的触碰,唯独她。

“不要。”

“舍不得?”

“嗯,是舍不得。”

容焱眉头拢起,身体笼罩着一层寒霜,萧燃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先生动怒的预兆。

哪知夏漓鸽补充了一句:“舍不得脏了你的手。”

一时间犹如冰雪消融,春花烂漫。

“我的仇我自己报。”

“需要我,跟我说。”他的能力她心知肚明,那些人折磨她长达六年,她怎么能轻易放过他们!

他的手背覆上一只小手,分明他是洁癖的人,此刻却不想丢了那抹掌心的柔软。

“容焱。”她带着鼻音的娇娇声。

“嗯?”

“等我十八岁,我就嫁给你好不好?”

“我是个瞎子,还是个残废,你不后悔?”

“不悔。”

他听出了她语气中的真挚,略一沉吟道:“我要娶的是宫家的漓鸽小姐。”

夏漓鸽擦干眼角的泪水道:“成人礼之后,我会断绝和夏家的关系,恢复我宫家小姐的身份,以及——”

她顿了顿,声音倏然变得凌厉,“彻底和渣男做个了断!”

空寂的走廊,夜风吹拂露台边的黑色纱帘,萧燃恭敬的立于轮椅后,夏漓鸽已经离开别墅。

“先生,夏小姐和一开始相比,像是变了个人,我怀疑她对你有所图谋,是否需要监视她?”

“不必。萧燃,我改变主意了。”

萧燃以为他是想通了夏漓鸽的事,哪知容焱扬唇一笑,刹那芳华。

“叫谭汛过来为我治眼。”

“因为夏小姐?”

“我想看看她,还有——”

男人按下轮椅滑远,冷淡的声音从走廊传来,“她姓宫。”




“妈,你别这么说。”齐烨有些不忍。

“我说得是实话,小语这孩子多好多懂事啊。也不知道你怎么就看上夏漓鸽了,不对夏家感恩戴德也就罢了,还敢提这么多要求。要不是夏家收养她,还不知道她在哪,既然是山鸡,那就要做好山鸡的觉悟……”

赵月的话越来越难听,俨然没打算给夏漓鸽面子,夏漓鸽保持着良好的涵养提醒:“赵阿姨,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省得一会儿风大闪了舌头。”

“哟,还横起来了,你不就是个没人要的孤儿……”

赵月的话音刚落,一道陌生的男人声音铿锵有力传来:“她是谁,还轮不到你来下定论!”

大家循声看去,门口突然出现了几个手拿公文包,身穿黑西装的男人。

开口的正是领头人周翼,专打商业案的天才,律师界的不败神话。

这位周大律师向来不参加社交活动,这种场合几乎从不见他露脸,怎么会突然出现?

炙手可热千金难求的金牌律师,谁不想拉拢关系?

尽管夏峰和他并无交集,但周翼既然来了,就是给他脸上添光,夏峰身为主人,端着酒杯主动迎上前,“周律师,欢迎……”

周翼只是对夏峰点了点头,脚步并未停留,他的团队经过带起一阵风,刮得夏峰脸有点疼。

赵月身边的一个贵妇低喃:“我还以为是夏家请来的,看来也只有你们齐家的面子周大律师才肯来。”

赵月也以为是夏齐两家交好,对方不理会夏峰,那肯定就是齐横的好友了,她得意一笑,“那当然,我老公和周大律师关系不错。”

说着她还推了推齐横,“老公,傻站着干嘛,还不快给周大律师敬酒。”

齐横本想说自己和周翼不熟,无奈老婆都放话了,他也不好打赵月的脸让她下不来台,在众目睽睽之下只得举杯。

比夏峰更惨的是齐横这还没说一句话,周翼脚步匆忙和他擦肩而过,“借过。”

齐横:“……”

他要说什么来着?

赵月看着像是雕像一样傻在原地的齐横,只觉脸都丢尽了。

贵妇捂嘴偷笑:“你老公和周大律师关系还真是‘特别’呢!”

赵月面皮紧绷,心里恼恨,但面上还得掩饰:“说不定是走错场子了,连我们都请不动的人,在场还有谁能请的动?”

“说得也是,周翼是出了名的冷傲固执,要他赏脸,恐怕得四大家族的家主才行。”

夏漓鸽将众人的各色表情收入眼底,慵懒的摇晃着手中的酒杯,银色边缘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一如她眼底的晦暗冰寒,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清澈的声音一字一句道:“你终于来了……”

场面这会儿极为安静,夏漓鸽的声音清楚的传到每个人耳朵里。

赵月忍不住笑了起来:“夏漓鸽,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周大律师也是你能攀关系的?”

夏峰瞪了夏漓鸽一眼,“乱叫什么?惹人笑话,滚一边去。”

其他人也在窃窃私语:“真是可笑,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她老子人家大律师都不搭理,她以为自己是谁?”

“大概真的以为自己是四大家族的千金大小姐了吧。”

“做人呢还是要有点自知之明的,这种场合还乱说话,真是没教养。”

余晚情和夏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夏浅语在心里偷着乐,活该!让你逞能!

夏漓鸽对于她们的质问毫不在意,只是把玩着酒杯,“我的生日宴,我连欢迎一下我邀请来的客人,都是一种罪了?

要是称呼一声就是没教养,那我父亲和齐伯父刚刚的举动,是什么?”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和我老公比?你说周大律师是你邀请来的?也不怕人笑掉大牙。 ”赵月嘲讽道。

夏漓鸽一脸无所谓的耸耸肩,大家都以为她是无言以对,哪知周翼径直走到夏漓鸽面前停下脚步,深深的一弯腰,恭敬的唤了一声:“抱歉,宫小姐,我们来晚了。”

这一声“宫小姐”炸的整个会场寂静了三秒,他这句话就像是一巴掌,狠狠甩向那些质疑讽刺夏漓鸽的人。

夏峰惊讶得瞠目结舌,他的女儿竟然可以邀请这样厉害的人物?!

赵月也连连道:“不可能,巧合,这一定是巧合。”

还有一些细心的观众发现了重点,“宫小姐?他叫夏漓鸽宫小姐?”

“难道夏漓鸽是宫家的人?”

“开什么玩笑,要真是宫家的,她会养在夏家这么多年?”

“肯定是找错人了,这世上可不是谁都能姓宫的。”

“就是就是,一个被收养的孤女,怎么可能跟宫家有关系啊!”

众人议论纷纷,自这些人出现开始,夏浅语的心里就莫名升起了一股恐慌感。她有种预感,夏漓鸽,这个被她踩在脚下的孤女,正一点点的,脱离她的掌控。

这让她觉得恐惧。

而站在一旁的赵月,听到宫字,顿时精神一震,“你叫谁宫小姐?”

“自然是宫漓鸽,宫小姐。”

周翼彬彬有礼道,“此番我们来,就是为了给宫小姐正名。”

又是一个原子弹落下,这一波引起的哗然比刚刚有过之无不及。

“宫漓鸽?!不是夏漓鸽吗?不是孤女吗?不可能吧!”

“我是不是听错了啊,夏漓鸽真是宫家人啊?”

“这简直是今年最大的笑话了!夏家收养的孤女竟然是宫家人!”




夏漓鸽看向赵月,一字一句道:“赵阿姨,听到了吗?我不是孤女,我姓宫。对了,我父亲的名字你应该很熟悉,他叫宫斐。”

“借着这个机会,向大家重新介绍一下,”夏漓鸽灿然一笑,“我是宫漓鸽。”

上一世,这个秘密她到死都隐瞒着,只因为夏家告诫她,要是被宫家的人知道她的存在,会惹来大麻烦,当时的她感恩于夏家的养育,自然不愿给夏家招惹麻烦,以至于到她死,没人知道她其实姓宫,是尊贵无比的宫家小姐!

一听到宫斐两个字,在场所有人看向宫漓鸽的表情都变了。

赵月更是一脸惊讶,她竟然是那个男人的女儿!!!

当年宫斐可是A市的风云人物,更是所有少女心中的白马王子,也包括赵月。

那个男人她远远的见过一眼,俊朗得犹如天神下凡。

那样的男人……竟然是自己一直看不起的宫漓鸽的父亲?!

“不,不可能,你要是他的女儿,又怎么会生活在夏家多年?”

宫漓鸽仍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这是我的私事,没有必要向你交代。”

此时,周翼拿出一份文件,“宫小姐,根据法律规定,你已经年满十八周岁,宫先生的遗嘱立即生效。这是宫先生签署的遗嘱文件,请过目。”

宫漓鸽认真看完遗嘱内容,心里感叹,这世上最爱她的,还是父亲。

哪怕从未见过面,父亲也在离开这世间之前,给她留下了爱护与保障,只可惜前世的她愚蠢至极,让父亲的心血白费了。

周翼走到余晚情和夏峰面前,“两位,当年宫先生将宫小姐交给你们抚养的时候,同时寄存在你们手上的,还有一张金额二十亿的卡,如今宫小姐已经成年,按照约定,这张卡需要原封不动的归还给宫小姐。”

二十亿!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天啊,我要是有个这么有钱的父亲就好了。”

“别想了,宫斐只有一个,我妈现在房间里还藏着他的照片,那五官,啧啧,真是甩现在那些小鲜肉几条街。”

“没想到夏漓鸽竟然是他的女儿,亏得之前大家还以为她是孤儿院的小可怜。”

“齐太太嘲笑夏漓鸽是山鸡,殊不知人家本来就是金凤凰,真够打脸的。”

“说来这夏家人也真奇怪的,宫斐的女儿,这么大来头,他们藏着掖着,还那么对待,要是来我家,我妈肯定将她供起,哪能让她被欺负啊。”

听到流言蜚语,余晚情恨恨的咬牙,这小贱人倒是厉害,竟然请来了律师,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要是抵赖,岂不是要丢尽夏家的脸?!

夏峰心里虽然不满,但宫斐留下的那张卡他确实没动过,毕竟宫氏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可比二十亿值钱多了。

面对客人们探究的目光,他看向余晚情,“把卡拿出来。”

他说的简单,余晚情心里却很慌。

这些天她和夏浅语逛街购物,刷的可都是这张二十亿的卡。

“那么贵重的卡我怎么会带在身上?要不改天?”

“夏太太,我只是公证人,只要让我亲眼见证你将二十亿交还给宫小姐就可以。”

就在她准备松一口气的时候,宫漓鸽开口道:“妈,我记得那张卡你一直放在你手包里的,怎么今天没带?”

显然宫漓鸽是来找她要钱了,而且大有一种见不到卡不罢休的意思。

“看夏太太的样子,好像并不想将卡拿出来啊,是不是早就花光了?”

“二十亿,那可不是小数目,换你,你舍得?”

“不是我的钱,我一分都不要。说起来我前几天在商场看到夏太太和夏浅语,她们一口气就花了一千多万呢,当时我还在想夏家这么土豪的嘛?原来是花的宫家的钱呢。”

“这也太不要脸了吧,刷着人家的钱,给自己女儿买那么贵的项链,给人家买那么小的耳环,她们也做得出来?”

“这宫小姐也太可怜了吧!”

“究竟谁才是鸠占鹊巢的那一个呢?”

大家的议论声让夏峰脸上挂不住,他呵斥着余晚情,“既然在你身上就赶紧拿出来,我可不想被人戳脊梁骨,说我们花宫家的钱。”

“对啊夏太太,那本来就是宫小姐的钱,人家成年了,你们本来就该还给人家。”

余晚情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她看向夏浅语催促道:“小语,将卡拿出来给姐姐。”

反正这里也不能查余额,先拿卡糊弄过去再说。

众人的视线一下子都集中在夏浅语身上,“原来卡在她这,那还藏着掖着干什么?又不是她的卡。”

“还能干什么?想独吞呗,这夏浅语看着温温柔柔的,没想到胃口这么大呢。”

夏浅语心里有一万个舍不得,毕竟她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可听到场中风向不好,她只得从自己手包翻出那张卡,脸上还装作一副无辜的模样。

“妈,是这张吗?你怎么不早说呀,我都不知道这卡是姐姐的呢。”

余晚情见她甩锅给自己,顿时心生不喜。




“夏漓歌,你这个不要脸的小畜生!居然在你妹妹的订婚宴上勾引妹夫,你给我滚,我夏家没有你这个女儿!”

“你这个没良心的白眼狼,早知道我就不该收养你!白疼你这么多年!”

被夏家收养多年,夏漓歌一直乖巧懂事,竭尽所能讨他们欢喜。

当他们找回亲生女儿,却将自己视如敝屣。

她就连呼吸都是一种错……

“爸妈!不是我,我没有做过!”夏漓歌心头泣血,多希望养父养母可以相信自己,“齐烨是我的未婚夫,爸妈,你们知道的,他明明是我的未婚夫啊!”

就因为夏浅语是他们的亲生女儿,所以她做什么都是对的,而自己,做什么都是错的吗?

明明是夏浅语抢了她的未婚夫!

也是夏浅语设计陷害,毁她名声!

更是夏浅语,给她下药,制造了这样的难看的场面!

可为什么,他们就是不相信她呢?

“爸妈,你们不要责怪姐姐了,都是我的错。如果没有我,姐姐也不会做出这么荒唐的事情来。姐姐,我知道你喜欢烨哥哥,你喜欢的,我不和你争就是,我不订婚了,我现在就离开夏家,你和烨哥哥重归于好,和爸妈也不要吵架了。”

“小语,我喜欢的是你!你怎么能为了这样一个不要脸的姐姐就把我让出去?你就是太善良了……”

“夏漓歌都毁容了,还这么不要脸?”

“那可不,听说她这脸就是为了献身某导演被人家太太给划花的,胆子可真够大的,又来勾引妹夫。”

“她本是夏家的养女,妒嫉真的大小姐回来,不知道对浅语小姐使用了多少脏脏手段。”

“浅语小姐真可怜,摊上这样一个道德败坏的姐姐。”

……

辱骂声铺天盖地的袭来,那些人看向她的眼神,带着鄙夷,带着不屑,仿佛她是这世上最肮脏的东西。

没人相信她。

没人在意她。

这冷漠的世界呵……

夏漓歌再也承受不住,纵身跳下了幽深的海。

冰冷的海水扑面而来,将夏漓歌整个人都裹住,她奋力挣扎,却怎么都逃不脱,吸入口中的空气越来越稀薄,肺部痛的像要爆炸。

快要死了吧?

她的一生,就是个笑话……

好不甘心啊……

恍惚中,她好像听见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字字狠厉,却犹如野兽般的哀嚎。

“她要死了,你们就下去给她陪葬!”

越来越多的海水涌入口中,身体越来越沉,闭眼之前,夏漓歌依稀看见了一张本不该出现在这的脸……


“夏小姐?夏小姐?”

是谁在叫她?

夏漓歌缓缓睁开双眼,惊愕的看着四周。

她正躺在一张欧式风格的大床上,入眼是皆是低调而奢华的装饰。

这是哪里?

她不是跳海了吗?是谁救了她?

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竟然是她十八岁那年的红裙,难道这又是夏浅语设计自己的新招?

夏漓歌看到镜中的自己,她彻底懵了。

她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脸,光滑细腻,没有一点疤痕,她的脸明显小了好几岁。

一种不可思议的念头在脑海中升起,她拿起桌上那老款的手机看了一眼日历,竟然重生到她十八岁那年!

夏漓歌泪流满面,她没有死!

“夏小姐,既然你已经醒了,我这就让司机送你离开。”

夏漓歌转头,对上一张熟悉的脸。

萧燃?

难道这里是……

夏漓歌定了定神,转身认真的看着他,“我要见他。”

“夏小姐是不是晕倒时摔坏了脑子?就在半小时前,你已经拒绝了先生,从今以后,先生不会再……”

她吸了吸气,声音清澈,“萧燃,还有些话我要当面告诉他。”

萧燃似乎对她之前拒绝的行为很不满,嘴角勾起一抹嗤笑,“夏小姐是否太高看自己了?若不是两家从小订下的那桩婚事,你以为今天先生会给你机会见他?

只可惜机会已经被夏小姐给用光了,直走就是大门,不送。”

她还在他的别墅,一切都还来得及!

夏漓歌向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有一个人,她必须要见,有一些话,她必须要说。

推开厚重的铁门,她仿佛走进了另外一个童话世界。

院子里四处种植着艳丽的玫瑰,映着白墙,颓败中又有些妖异,或红或粉或白的各种玫瑰包裹着别墅形成一幅瑰丽的画面,一如本该惊艳自己人生的绝色男人。

穿过院子,阴暗的走廊尽头,一人一轮椅。

男人留着寸头,干净利落的眉峰下覆着一条黑色薄纱,遮住那双本该阴鸷薄情的双眼,凌厉的五官在薄纱的映衬下削减了些威严,多了一丝神秘。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摘下薄纱,这男人的脸有多好看。

夏漓歌明白自己能平安走到这里,都是男人暗中授意,要是外人闯入,死无全尸!

他并未有所动作,仿佛所有注意力都在手心的那朵娇嫩的玫瑰上,一如身前这不谙世事的少女,只要他稍微用力,娇艳的花瓣就会化作尘土。

男人声音平淡冷清,犹如天上疏离的流云,“大门不在这边。”

夏漓歌没有离开,反而停在了他身边,垂眸静静的看着他,他的肌肤比起常人要白皙很多,阳光落在他身上,却仿佛被他身上的冷意所溶解,无半丝暖意。

夏漓歌缓缓蹲下和他平视,伸出颤抖的手想要触碰他眼上的黑纱,又想到了自己之前拒绝他的话,她的手指僵硬在半空,竭力压制内心翻涌交织的各种情绪。

“容宴,”她舔了舔干涩的唇,如同玉珠落盘一字一句道:“我要嫁给你。”

她与容宴的婚约,是早在她出生之时就订下了的。

那时她的父亲还在世,宫家与容家同是四大家族,本是门当户对,只可惜宫斐夫妻发生意外,宫斐撑着最后一口气,为防止宫家财产争夺波及到幼小的女儿漓歌,临终前他将她交托给好友夏峰照顾。

漓歌从小被夏家收养,为了隐藏身份,改名叫夏漓歌。

她并不知道有这门婚事,直到容宴找到她,要履行婚约,却被她无情拒绝。

上一世,哪怕她拒绝了容宴,容宴仍旧帮她多次,而她却像是瞎了一样,眼里心里只有齐烨。

她甚至不惜把自己的肾脏献给齐烨,可那个男人,却背叛了她,上了夏浅语的床,甚至还任由夏浅语肆意陷害,毁了她的容貌,逼得她跳海。

直到落海之前,看到他从天而降的那抹身影。

她才明白,容宴才是这世上唯一一个真心对自己的人。

上辈子,她拒绝了他的求婚,而这一次,她想要答应他。

男人那张精致如玉的脸仿若平静的湖无丝毫波动,只是嘴角那一抹似有若无的嘲弄暴露了他的情绪。

“漓歌小姐之前的态度很坚决,你说过,你这辈子只会嫁给那个姓齐的,死也不会嫁给我,我虽是个瞎子,却也不是能被人肆意玩弄的。”

先前她否定了这门婚事,如今却又反悔,以容宴的身份和自尊,自然以为她是在耍他。

如果不是她,换成其他人,敢如此出尔反尔,根本无法活着站在他面前。

想到前世的经历,夏漓歌眼泪颗颗滚落砸在容宴的手背上

空气里氤氲着浓浓的悲伤,连带着容宴那颗冰冷的心也多了一抹咸湿。

容宴感觉到自己的袖子被一只小手轻轻扯了扯,继而传来哽咽的声音:“容宴,我后悔了。”

后悔她错把陈醋当成墨,写尽半生纸上酸。

不过一句话,如一束阳光冲破乌云密布,刹那间阴霾消失。

容宴骨节分明且修长的手带着微凉的体温抚上她的脸,指尖接触到温热的眼泪。

虽不知在这短暂的时间她为什么判若两人,但他明显感觉到了她的悲寂。

“受委屈了?”容宴喉结滚了滚。

夏漓歌并不想再隐瞒他,她认真回答:“嗯,不过我能解决。”

“萧燃。”他的嗓音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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