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是?今日是祈缘节呀?”
闻言,江情愣了一会儿,这才总算是想了起来,祈缘节他知道,可那不是未出阁的小郎君祈求姻缘的日子吗?关他什么事啊?
再说了,他和妻主都老夫老妻了,过这个节,羞不羞人呢。
知道这人又开始瞎想了,段昭先一步跨进这满地的花瓣之间,看着眼前的桃花林说道:
“离儿,你有没有听过一段话?夫妻之间像一盏茶,结缘之时的时候最浓,而后越喝越淡,直至成为一杯无滋无味的水。”
“……妻主。”
江情眸中闪过一丝黯然,他当然听过。
“那我们,也会成为那一杯水吗?”
“会吧。”
毫不犹豫地回答,令他心中一窒,随即恼火起来,猛一跺脚。
“即便如此,你也不用说出来吧,你带我来这,是想惹我不高兴的吗?”
段昭回过头来,见人睁着一双眸子正瞪着她,不由笑着折下一枝桃花,将那花瓣摘下,放在手中碾碎。
她解释道:
“当然不是啦,我话还没说完呢,既然淡了,那就再往里头加茶叶不就好了。”
江情身形一顿,愣愣的段昭将那红色的花汁抹在了自己的唇上。
那指尖纤细修长,带着点点温热,像是对待什么易碎品一样,轻柔的从他的唇瓣上抹去,然后离开。
“妻主。”
看着眼前人抹上了颜色的薄唇,段昭静静的看了一会儿,只觉得此时的江情与着满天的桃花融为了一体,让她不由自主感叹了一句。
“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最夺目的颜色,他们说我们的关系是一盏茶,其实不对,我只是那一杯水,而你是茶叶本身。”
江情咧了咧嘴,只觉得眸间一热,差点失态的哭出声来。
他又轻捶了一下女人的胸膛。
“你哪学来的这些甜言蜜语?”
下一秒,手便被人抓住了,随即触上了一抹柔软。
江情破涕为笑。
“妻主,你对我来说,也不是水。”
两人相拥在一起,细细感受着对方的体温。
不知过了多久,江情感到抱着他的双臂动了一下。
“怎么了?”
“我想吻一吻这春色,可好?”
他羞赧地撇过头,笑意却从一双眼中止不住漫出来。
“这种事,就莫要问我了。”
深夜之中,偌大的将军府里,下人们来去匆匆惊世,一派慌忙的景象。
段昭强行让江情陷入沉睡之后,便把人就近放在了书房的床上,而她自己则是又在庭院中失眠了好一会儿。
让她没想到的是,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人居然发起了高烧,段昭感到手无足措,连忙让人请来大夫。
她静静地坐在床边,看着在昏睡之中,仍紧皱着眉头,似乎陷入了浓浓不安之中的江情,心上闪过一抹复杂。
随侍端着一盆干净的水放在桌边,打算为江情擦身,段昭见状,抬手阻止了他的动作。
“我来吧,你去看看大夫何时才到。”
“是,家主。”
手背探向那人的额头,仍是一片滚烫,且全身还在不断的冒着虚汗,段昭三连下将帕巾浸湿拧干,便要为江情擦干净身子,却发现这人似乎在念叨着什么。
在说梦话吗?她想着不由得俯身向前,仔细聆听。
“爹爹…晏儿…对不起…”
晏儿?听起来像个男人的名字,可晏儿是谁?段昭心生疑惑,萧阳侯是个难得的痴情种,府中仅有一位夫郎,也就是江情的爹爹柳氏,而柳氏又只生了江情一个,江情可没有一位名叫晏儿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