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的灯光偏黄,直到陆辞深走到孩子病床边,阮思源才看清他身上的脏乱。
陆辞深手上提着的背包沾着泥土,身上衬衫被划破,还透着斑斑点点的血迹。
阮思源的心一下就被揪了起来,着急的上前:“你怎么受伤了?疼不疼?”
就在阮思源伸手靠近的那一秒,陆辞深却躲开,冷淡说:“路滑,摔了一跤而已。”
他这避如蛇蝎的姿态惹得阮思源鼻尖一酸。
她陡然想起前世,也是下雨天,陆辞深浑身是伤的回家,可她当时却看都没看一眼。
甚至还嫌他身上脏……
难道在陆辞深眼里,刚刚的自己是在惺惺作态?
阮思源收回思绪,转头将目光重新放在陆辞深身上。
却见他在病房的角落,骨节分明的大手正撩起衣服,刚好露出他那诱人的腹肌。
阮思源惊的立马转身,仅是一眼,就让她脸红心跳起来。
待他换好衣服后,阮思源鼓起勇气开口:“你身上不是有伤?把衣服脱了,我给你上药。”
说完,阮思源期待的望向站在角落的陆辞深。
昏暗灯光下,她看不清陆辞深脸上的神情,但却听见他磁性沉闷的一声:“嗯。”
阮思源心里欢愉,生怕他反悔,立马跑出病房去借医疗包。
再次回到病房时,浩浩已经被陆辞深哄入睡。
他见阮思源回来,不动声色的将半边衣服褪去,露出了后背触目惊心的一条伤疤。
伤口狰狞,但他却毫不在意,仿佛疼的不是自己一样。
阮思源眼睛酸涩,拿着医药包上前,替他上药。
她动作轻柔,仿佛在对待什么宝贝一样,一边涂着碘伏,一边给他吹气,试图缓解疼痛。
药上完后,陆辞深迅速把衣服穿上,直接说:“我明天倒班,今天晚上我守着浩浩,你先回去休息。”
刚上完药,这男人就要赶着自己回家,阮思源不依,想留下来和他一起照阮孩子。
但随后陆辞深深幽的望了过来,无形的压力给到阮思源。
她突然喉间止住,愣愣的说了声:“好吧。”
闻言,陆辞深也收回了眼神,并说:“明天早上我会给浩浩办理出院,你白天照看好孩子。”
听到陆辞深的吩咐,阮思源激动起来,重生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开口让自己照看孩子
阮思源一口答应:“我一定好好照看。”
说完,她拿上俩人换下来的脏衣服,带着伞立马走出医院。
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
阮思源将里外将家里打扫干净,直到十一点才休息,累的倒头就睡。
早上七点,阮思源才醒了过来,想着家里半点荤腥不见,今天改善伙食。
她从房间上锁的木柜子中拿出自己的私房钱,一张肉票和细粮票。
又将昨天抢来的麦乳香精票放了进去,确认上好锁后才离开。
来到供销社,换了两斤面粉,又去称了一斤肉。
阮思源正准备回去,耳边却传来一声怒吼:“阮思源!”
熟悉的声音让阮思源猛然回头,对上陆辞深那双目赤红的双眼。
而他旁边的潘月英正大声嚷嚷:“辞深哥,我今一早就看到她数着钱偷跑出来,还往车站的方向跑去。她一定是把卷光了家里的钱,要逃跑了!”
供销社内,几乎所有人都把目光放在阮思源身上,打量这个偷家贼。
阮思源抱着面粉和肉,一双杏眼带着怒意望向潘月英:“你这坏女人,大早上的你又跑到我老公面前乱嚼什么舌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