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情感冷漠症,还特别讨厌男人……”
“山鸟与鱼不同路,孤林与海不相逢,你们是不可能的……”
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
“不试一试,又怎知不可能?”
人生是旷野不是轨道,山海不就他,他便翻山越海。
这半个月来,魂牵梦绕,无法再忽视。
“陈醉,我知道你调查了她,或许,我们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但我相信人定胜天,你懂么?”
对上他温和但异常坚定的眼神,陈醉懂了。
这就是三哥。
一个温柔强大又深藏欲望的野心家。
表面上看,克己复礼,墨守成规,实则思想前卫,是最敢于打破常规的那个人。
陈醉不再劝。
既是三哥所愿,那他,就助三哥得偿所愿!
他吐掉狗尾巴草,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故意提高了声音,“堂溪梨那颗树上的荔枝好,三哥,我想吃。”
答非所问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令雍执序侧目,想吃不会自己去摘?
但很快,他反应过来,陈醉是在给他创造接近堂溪梨的机会。
其实来之前,他做了一些功课的。
知道她喜欢吃荔枝,便假借陈醉的名义,带她来岭南。
陈醉说女孩子都喜欢珠宝,包包,漂亮的衣裙,要他简单粗暴点儿,买买买。
周舟却说堂溪梨有钱又有矿,根本就不稀罕那些俗物。
得剑走偏锋才行……
见他没动,陈醉再次嚷嚷:“三哥我腿疼,你就帮我摘小阿梨那颗树上的荔枝吧……”
他的催促,拉回了雍执序的思绪,他知道机不可失。
深吸了口气后,他鼓起勇气,接过陈醉手中的篮子,朝他喜欢的姑娘迈出了第一步。
树上的堂溪梨正拎着一串荔枝,心满意足地吃着。
远远听到陈醉提及她,偏头睇来一眼。
就看到穿着休闲套装的俊美男人,正朝她这边走来。
纯白宽松的垂感半袖衬衫,搭配极简轻薄的黑色长裤,脚踩白色板鞋,看起来干净,简约,时尚。
衬衫领口敞开着,露出一片线条清晰的锁骨和凸起的喉结,骨节修长的手中拎着一只竹篮。
他一走过来,周围的景致黯然失色。
粗略地打量一眼过后,堂溪梨就欲收回视线,只是在眼波流转过程中,不其然与男人对上。
一个坐在树上垂眸,一个站在树下仰望,隔着三四米的距离。
四目相对,男人粉色透红的薄唇弯起,冲她谦谦而笑。
就如三月暮春的阳光,温暖和煦,堂溪梨犹豫了下,敷衍地牵起嘴角,回之一笑。
浅淡的笑痕,止于表面,不达眼底,清冷而又疏离。
这样就算打过招呼了,堂溪梨把目光收回来,继续剥荔枝吃。
不想荔枝刚塞嘴巴里,就听到树下的男人极有礼数地询问:“堂溪小姐,我可以来你这棵树上摘荔枝么?”
堂溪梨本没有跟他交谈的打算,坐飞机来的这一路上,全程也没有任何交流。
突然这样跟她说话,导致她诧异了下,吃荔枝的动作停住,半颗荔枝就这样鼓鼓塞在了脸颊畔。
黑白分明的眼睛明亮如星,配上凝滞表情,好像一只被打扰进食的兔子,看起来可可爱爱。
雍执序仰望着她,乌瞳流光溢彩,倒映着她眉眼秾丽的模样。
对视间,胸腔里,似有一双毛茸茸的小爪子,轻轻挠开了他的心尖,然后在最柔软的地方打滚儿,痒痒的,涌动着难以名状的情愫。
“可以么?”他再度开口,音色很苏,是浸耳的低磁,带着请求的意味,在微风徜徉的园林间,犹如山泉温柔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