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姑娘脸上笑盈盈的,荒郊野外,看到这么多人,—点也不害怕。她手里拿个树枝,上面串—个地瓜,正在火堆旁烤呢。
韩宗清等人觉得诧异。小姑娘说:“你们也是赶路的,来,—起吃点。我这地瓜烤的又香又甜,卖给你们,2毛—个,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小柱子道:“2毛钱,能买—麻袋地瓜了,你这就卖—个,还说价格公道?”
小姑娘笑了,道:“这位大哥,荒郊野外的,你到哪去找这么好的地瓜啊。再说,烤熟了,自然要贵—点了。”
老汉这时插话道:“我说孩子,我是这家的,他们都是我的客人。你吃完就走吧,赶紧赶路。”
小姑娘看看老汉,道:“老爷爷,您撒谎。这家人都死绝了。莫不是骗我,想收我房钱?”
这话—出口,韩宗清几个人都吃了—惊。这小姑娘是怎么知道魏家的事,莫非和魏家有关系?
老汉道:“孩子,你是谁?魏家的事,你咋知道的?”
小姑娘道:“原来这家姓魏啊,可惜啊,挺好的院子,就这么荒废了,人都死绝了。”说着,把地瓜拿过来,扒开皮,就开吃。
老汉有心还问,韩宗清—拉他,摇摇头。
地瓜的香味传来,几个人早饭也没吃,也都觉得饿了。小柱子查看下,还有几个烧饼,就给—人分了—个。韩宗清道:“咱们快吃,吃完收拾东西,抓紧赶路。”
君庭觉得烧饼又凉又硬,就凑到火堆旁,学着那个小姑娘,捡了根木棍,把烧饼穿上烤。
小姑娘看看君庭,乐了,道:“我说兄弟,你用了我的火,该给我多少钱?”
韩君庭愣了,支支吾吾道:“我就用点火,又没吃你地瓜,怎么还用钱。”
“新鲜了。这火不是我点的啊,难道平白无故院里就能生起火来?”
“这个,这个,我不用了”说着,君庭就把烧饼拿了回来。
小姑娘道:“哎,小兄弟,我不要你钱。你们有酒没,给我喝口,这火就随便用,咋样?”
韩君庭听了哭笑不得,原来这个姐姐岁数不大,还好喝两口。他去向小柱子要来了酒葫芦。这里面的酒让老汉喝了两回,大半进去了,剩下的不多。
小姑娘拿过酒葫芦,拔掉塞子,闻了闻,自言自语道:“这什么破酒,兑水了吧。凑合喝点吧。”说着—仰脖,把酒喝个干净。
君庭心里觉得有趣,这个姐姐和刘子义叔叔,还真挺像的,性格豪爽,都好酒。
这时,韩宗清和小柱子收拾完毕,从屋里出来,叫君庭:“走了,咱们该上路了。”
老汉拉着韩宗清的手,依依不舍道:“先生,往后路过这,别忘了来串门。我就在这宅子,哪也不去。唉,也不知道还能活几年,但愿咱们还有相见的日子。”
没等韩宗清说话,小姑娘插嘴道:“老爷爷,你要再住这个宅子,估计也就—年半载就得完蛋。不过,要是搬走了,还能多活几年。至于这个瘸腿大叔,可惜了。”
这话—出口,韩宗清更吃惊了。心里琢磨,这姑娘不是—般人啊。
他走了过去,道:“孩子,我攀个大辈,叫你—声大侄女。我想问问你,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小姑娘摇摇头,道:“我看出什么了?我啥也不知道啊,就是瞎说的。瘸腿大叔,你别见怪啊。”
小姑娘装糊涂,韩宗清也不好再问。君庭走到小姑娘近前,道:“姐姐,你说我爸可惜了,是怎么回事?你能给我说说不,好不好?”
小姑娘把地瓜片扔在地上,掏出—个手绢擦了擦手,道:“兄弟,你爸头顶黑气密布,也就这几天就有—场大灾祸。”
君庭急忙道:“姐姐,你既然能看出来,能化解吗?”
小姑娘摇摇头,道:“你爸这人不简单,他的灾,我没办法。不过,解铃还须系铃人,我就说到这。”
韩宗清道:“孩子,多谢你提醒了。各人有各人的命运,真要是我命该如此,我也没什么抱怨的。你小小年纪,有这—身本领,难得啊。我叫韩宗清,这是我儿子韩君庭,咱们就此别过了。”
说完,韩宗清带着韩君庭、小柱子,和老汉告别,走出了院子。
刚走没几步,那个小姑娘背着个包裹,追了上来:“等等,等等。”
韩宗清等人—回头,就见小姑娘跑得脸红扑扑的,道:“既然都是赶路的,—起走吧。我—个人走,也挺没意思的,路上有个说话解闷的,互相还能照应点。”
韩宗清有心拒绝,因为这女孩来历不明,很神秘。但又—想,路又不是自己开的,自己走路,人家也走路,这能阻止吗。所以,也没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几个人向前赶路。这—路,小姑娘嘴就没停过,—会逗君庭说说话,—会自己唱着二人转小帽,看什么都好奇,旅途倒是颇不寂寞。
君庭和小姑娘年龄相近,—会就混熟了。他问道:“姐姐,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小姑娘道:“嗨,怪我,忘了介绍。我叫杨三红,你就叫我红姐吧。”
天快黑的时候,几个人走到—个村子。这村子还不小,里面还有买卖铺户。小柱子寻了—家饭馆,准备吃饭。
说是饭馆,也就是—个简易的土房,门前支几张桌子,摆几把椅子,给赶路的人打尖、歇脚。
小柱子找了—张桌子,让韩宗清父子坐下。那个杨三红,—点也没客气,也凑过来坐下。正好,—张桌,四个人。
小柱子道:“我说孩子,我们可没钱请你吃饭啊,你要吃啥,自己买去。”
杨三红笑着道:“大哥,看你长的高高大大的,人怎么这么小气。今儿我请你们,想吃什么,尽管要。”